次南北征戰來說,兩邊的皇帝都是他的父親,無論是他的親生父親赫連恆君 ,還是他的養父景習幕,他都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可是,戰爭 已經不可避免了。母親要他負責糧草的時,就是變相的要他幫助自己的親生 父親對付養父景習幕啊!這一個差事,他怎麼能接。
忽然問,赫連楚嵐似乎明白了母親這一次到大慈恩寺去,不理政的另一 個重要的理由,是的,母親不想對付爹。可是,母親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艱 難的差事交給他呢?他也不想接啊薛懷仁看到赫連楚嵐為難的樣子,頓時笑開 了眼,說道: “太子殿下,怎麼樣?親政吧!皇后娘娘誇微臣輔助太子殿下 處理糧草供應的事,到時候滅了吳國,殺了吳國皇帝,太子殿下就是第一功 臣呀!當年漢高祖劉邦打天下時,就是蕭何坐鎮後方供應糧草,才有了後世敬 仰的大漢王朝。劉邦稱帝以後,也是把蕭何當作第一功臣的。”
赫連楚嵐眉端緊鎖,搖著頭,一甩袖子,說道: “我不想理政。”
薛懷仁佯裝著急,說道: “哎呀,太子殿下這可不行,皇后娘娘是交 待了微臣輔佐太子殿下親政的,現在太子殿下不肯親政,微臣實在為難,這 糧草供應之事要怎麼辦嘛!”
赫連楚嵐到底只有十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經不住老謀深算的薛 懷仁一激,脫口就說: “朝中的事薛大人處理就夠了,皇姑姑病重,我也 應該去看看她的.”
薛懷仁眼底閃過一道痛光,卻依然急道: “這、這怎麼行啊!皇后娘娘 交待了要太子殿下親政,倘若由微臣全部負責,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會怪 罪微臣的赫連楚嵐雙手一負,轉過身瞪著薛懷仁,怒道: “你不說我不說 ,母后怎麼會知道呢?”
薛懷仁表情一呆,緊接著又“可是、可是”了幾聲。
赫連楚嵐不耐煩地“哎呀”一聲,說道:“可是什麼 ?沒有可是了。” 赫連楚嵐有些惱火,母后原來不是真的想把政權交給他打理,母后只是想把 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他,要他變相來對付養育了自己十年的養父,他做不到薛 懷仁道: “微臣是想說,可是太子殿下到大慈恩寺去看望晉國長公主,皇 後孃娘一樣會知道啊!”
赫連楚嵐楞了一會,便道: “這個我自有分寸,不會讓母后發現的。 ”赫連楚嵐又想了想,就算是他不親自處理糧草供應的事情,他還是不想看 到兩個父親有任何一個戰敗了,手心手背都是內,如果能有一種方法既能讓 天下統一,又能夠不打戰就好了。
赫連楚嵐嘆了口氣,他只不過是痴心妄想,怎麼可能不打戰就和平統一 呢如果父皇勝利了,他就祈求父皇放過爹的性命,如果爹勝利了,他就祈求 爹放過父皇。赫連楚嵐兀自想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薛懷仁眼底那抹一閃而過 的精光。
姑嫂之間釋前嫌
大慈恩寺在一條悠長的林蔭道上,慢慢走著兩名身著青色素袍的女人,其中一個身段略略豐腴。
“敏敏,真的要走?”雲漣的聲音惆悵地傳來。
另一名素袍女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他……是為你來的,我在他心中始終是個多餘之人。天下之大,總該有我的容身之處。”
說話的女人正是早前傳出即將仙逝的晉國長公主赫連敏,她的身體依然健康,三十六歲的年紀,眼角已經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雲漣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天下之大,長安才是你的家啊!皇上和我,才是你的親人啊!”
赫連敏悽悽一笑,說道:“嫂子,南北之戰打起來了,我只能選擇離開。和萍萍那樣,也許常伴青燈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大姨母和萍萍在蜀地,我會去找她們,嫂子放心吧!”
兩個人靜靜地走著,雲漣抬起頭仰望蒼天大樹,幽幽地嘆口氣,說道: “你哥哥知道你走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哥哥有嫂子你,有嵐兒,有離兒,還有嫂子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不會孤獨的。”
雲漣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右手輕輕撫在上面。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懷孕了,赫連恆君臨行前的那一晚留下的。
赫連敏道: “嫂子,哥哥知道你其實早能說話了嗎?”
雲漣輕聲道:“我想他知道了,正如我知道他不再畏寒一樣。”雲漣的思緒轉到赫連恆君臨行前夜時她說的話,他說:你會裝,我也會裝。比比看,誰更會偽裝。雲漣慼慼一笑,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害怕嚴寒的呢?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都要在對方面前將自己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