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接收地盤、維持治安的兩支輔軍:補充師與浮山旅,幾乎跟不上主力部隊奪城拔寨的速度。這邊剛剛安頓俘虜、鎮壓騷亂、清剿殘敵、檢點戰果,那邊又傳來再下一城,治安部隊速速進駐的命令……
補充師與浮山旅,加起來不足萬人,又要保障兩個整編師、一個獨立師及一支渡海遠征的部隊後勤運輸,又要承擔收復失地的警戒、治安工作,壓力山大。令補充師長楊奮與新任浮山旅長左開叫苦不迭,卻只能咬牙苦撐。
好在天誅軍強大的軍力與冷酷殺伐,徹底鎮懾了燕地漢兒。崇尚實力。崇拜強者的人群,一旦被打服,就只剩下跪舔,絕不敢跟你搗亂。補充師與浮山旅只在各州放上一都,各縣放上一隊,下面指揮若干新附籤軍,如此方堪堪穩住局面。
幾乎在燕京城破的訊息傳來那一刻,被第二整編師圍困了近十日的蔚州,士氣迅速崩潰,金兵逃的逃。降的降。幽雲諸州鏈條上最重要的一環——蔚州。攻克。
正當何元慶厲兵秣馬,準備西進助第四整編師與秦鳳軍,合圍幽雲鏈條上最後一環雲中時,金國的西京雲中府。正醞釀著一場足以撼動金國根基的鉅變。
早在五月下旬。燕京尚未平定之時。岳飛的十二混成旅,就已先拔頭籌,攻下應州。其餘被圍之朔州與武州。在鐵三角被擊折一角之後,頓陷困境,苦苦支撐,指望雲中出兵救援。
此刻的雲中府,有“四駕馬車”,分別是西京留守韓企先,副留守李處能,左金吾上將軍、元帥右都監耶律餘睹,雲內節度使耶律奴哥。兩文兩武,分掌軍政。
這四個人,全是契丹人,為故遼遺臣,而西京一萬三千兵馬,大半是原遼國境內的契丹、渤海及奚人。從某種程度上說,西京就掌控在契丹人的手裡。
耶律奴哥是西京統軍副使,早在建炎二年,天誅軍攻太原時,耶律奴哥就開始與天誅軍交手。此後,兩軍一直在天門關對峙了半年之久。河東平定之後,天誅軍一路北擊,生生將耶律奴哥趕出雁門關。若非耶律餘睹及時率兵來援,穩定局面,雲中大門應、朔、武三州,早被天誅軍收入囊中了。
此番天誅軍北伐,耶律奴哥亦在前線,身處應州。岳飛破應州時,耶律奴哥及時逃出城去,撿了一條命——細算起來,耶律奴哥已不知敗在天誅軍手時多少次了,此次更是差點被俘,他的最後一絲勇氣,徹底被打沒了。回到雲中以後,臥病在床,閉門不出,軍事指揮全丟給耶律餘睹,再不接手。
而就在前線吃緊,兩州告急,韓企先頻頻催促發兵之際,身為雲中兵馬統帥的耶律餘睹,與副留守李處能的態度卻耐人尋味。他們沒有及時發兵,相反,卻暗地派出了使者。
六月初二,旅部駐於應州的岳飛,秘密接見了一位特殊的來使。
來人的身份很高,曾經是蔚州節度使,名喚蕭特謀葛,乃耶律餘睹心腹大將。耶律餘睹派出這樣高階別的將領,一為表誠意,二為讓談判者擁有更高授權。
沒錯,耶律餘睹與李處能,要輸誠歸附了。
耶律餘睹,故遼皇室成員,遼國大將,其妻為天祚帝文妃之妹。在降金之後,曾為金國滅宋立下汗馬功勞,其在軍中職位之高,幾與金國另一重臣、此刻已是天誅軍階下囚的完顏昌比肩。在金國收降的故遼將領中,此人的職位是最高的,同時也是少有的能掌握實權的將領。
正因如此,金國高層對其人著實不放心,從耶律餘睹投靠女真那天起,女真人就對他抱懷疑和警戒。耶律餘睹初降金國,金人就拘留他的家屬妻兒為人質,耶律餘睹要求送還自己的家屬。金國高層非但不允,反而詔令鹹州路都統司好生監視,並詔令把耶律餘睹所帶的契丹軍遷往女真腹地,以防其與宋人勾結。
當時曾發生過一樁公案。耶律餘睹等契丹將領建立大功,有些人滋長傲慢自負的情緒。女真將領不服氣,頗有些微詞。恰好一名契丹將領,叫耶律麻,舉報耶律餘睹謀反,於是副元帥完顏斜也向阿骨打建言,提醒早點向契丹軍下手。
阿骨打採取的措施,頗有雄主風範。他請來耶律餘睹等契丹將領,從容說道:“今聞汝謀叛,誠然邪,其各無隱。若果去,必須鞍馬甲冑器械之屬,當悉付汝,吾不食言。若再被擒,無祈免死。欲留事我,則無懷異志,吾不汝疑。”
意思就一句“你們想走?好,我送馬送兵甲,咱們戰場上見,到時再抓住你們,殺無赦!若不走,留下來,我決不相疑。”
耶律餘睹等契丹將領聽後都震驚戰慄,伏地乞饒。最後。阿骨打只抓了個典型,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