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串珠笑嘻嘻道:“二十姊唱得很好啊,看下面觀眾的反應就知道了。”
趙圓珠靈動的雙眸朝文官閣樓那邊一瞟,咬著嬛嬛的耳朵道:“二十妹唱得如此情真意切,可是心有所感?”
剛剛卸妝從舞臺下來的趙玉屏,邊扣耳墜邊嫣然道:“我就圍坐在二十妹身旁,她那雙眼珠子。可是半分不錯地盯著那個方向那個人,因此才能唱得如此柔情百轉吧。”
嬛嬛既羞且喜,嘴裡卻道:“先賢有言,詠曲以‘寄情’為上,先有情,才可傳情,你們胡亂猜測什麼。”
總導演趙檀香也半是解圍,半是給予肯定讚道:“柔福將此曲演繹得很好,唱出了我們女兵的心聲,頗有幾分繞樑三日之感。”
可惜我還不是女兵啊!嬛嬛輕嘆。瞥了珠簾後的麗影一眼。正是皇后,阻止了她數次應徵之舉。
珠簾後很安靜,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不光三國使節要好好消化。同樣也需要她這位皇后好生思量……
……
觀演閣樓裡發生著各種小插曲。而大舞臺上。則在上演著一出情景劇。
故事的主角,是郭大石。時間,則是天誅軍夜破太原之後的翌日。
郭大石接受了出使真定金軍大營的差事。從補充師營地趕回平定城,在平定府衙交接了符信。郭大石回到自己新婚不久的家裡,繼娶的妻子辛玉奴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她幫扶丈夫卸下嶄新的皮甲,服侍他盥洗後,端上酒肉菜蔬。郭大石端起酒碗猛喝了兩口,聽辛玉奴說起因得他回來的信太晚,家裡的肉類已盡,又來不及去集市,便到隔壁的周家借了一塊牛腱膀,給他燒製晚餐。
郭大石愣了一下:“你說的是周定遠副都頭的孀婦楊氏?”
“是啊,楊氏妹妹也可憐,新婚不過數月,周副都頭便戰死,她又有了身子。好在軍主對這些戰死兵將照看撫卹甚厚,周副都頭又定為一級烈士,葬在英烈峰烈士陵園,按月有卹金贍養家眷。宋妹妹說她一定要把周都頭的骨血養大,將來承繼周都頭的宗胤。”
郭大石神情激盪,將酒碗一放:“娘子,你去請楊氏過來一下,俺有話告訴她。”
辛玉奴起身去請鄰居,郭大石把房門院門開啟——宋氏是新寡之婦,這樣示人光明。
郭大石端著兩碗酒站在房門外,當辛玉奴陪著素服的楊氏來到自己的院中,他讓辛玉奴接過一碗酒捧給楊氏:“周家嫂子,俺告訴你一件大事,太原府城已經克復,上萬金賊盡數授首,金賊巨酋銀術可被陣斬。從太原到平定的各府縣城池全部歸屬天誅軍。定遠大哥英靈不遠,應該為此欣慰了。”
宋氏也是汴京被俘計程車女,其夫死於戰亂,在隨著易水之畔被解救的數萬宋俘,一同前來天樞城的路上,與周定遠相識相扶,後定居成婚。她合著郭大石的祈詞,把酒灑在地上,祭奠再婚的夫婿。
郭大石捧起酒碗,飲了一口繼續說道:“如今金軍數萬兵臨井陘關,俺奉府君之命,前往執行任務。沙場無情,萬一俺不能歸來,拜託嫂夫人看顧我家玉奴。”言畢躬身施禮。
楊氏也是大家出身計程車女,言辭大方,她腰腹粗碩不便還禮,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都頭只管為軍主效力,奴家一定和玉奴姐姐相互幫扶依憑,讓官兵兄弟無後顧之憂。”
天色微明,郭大石出發去真定了,辛玉奴幫他穿戴好甲冑,淚水盈眶的扶他跨上戰馬,她走到院牆角落,那裡放著一個薄絹包裹的木函。辛玉奴先狠狠地用腳在上面踏了兩下,才抓住帛帶把它提起放進馬後的箭袋裡。她倚門望著郭大石的戰馬絕塵而去,淚珠成串的流下來。
郭大石坦然的出了井陘關門直抵敵寨,他步履鏗鏘的走過宗輔親衛擺佈的刀叢路徑。
幕後有旁白道出他此刻的心聲,十餘人匯成的合音如滾滾夏雷,迴盪在舞臺上空:“一年前他曾在金軍的俘囚行列中卑微的忍受鞭笞驅迫,無助的看著妻子玉娘被擄走蹂躪而死,而今天他坦然地走進金軍大帳。面對著在河北幾乎可以嚇止兒啼的訛裡朵、撒離喝的兇悍面孔,他並無絲毫畏懼神色,他已經殺死過數以百計的金環金兵,謀克蒲輦不在少數。他對得起妻子對得起百姓,生死有何可懼?”
反而是完顏宗輔、撒離喝等十分糾結。對這個郭大石,撒離喝恨不得親手用狼牙棒砸碎他的腦袋。當日井陘道上,就是這個人,屠了他部下那麼多精銳,自己都差點填了進去。但天誅軍攻佔太原府之後,天樞城已如鯉魚跳龍門,今非昔比,再不可視之為寇。今後金國難免也要向天樞城派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