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三本就是警備營第五都乙隊三什的什長,手下率領一什士兵;而郭大石則是第一步兵營的伍長,由於之前執行“禮花計劃”時,立下大功,已擢升為什長。並援予一枚純銅的三級勳章。
由於第一營與警備營近段時間來,一直是並肩作戰。所以依據狄烈的指令,搜捕小隊也多由第一營與警備營各勾抽一什士兵,聯合組成。這樣做一是為了培養兩個營的協同作戰能力;二是由於警備營的性質基本上就是預備營,士兵在警備營中。完成初級訓練後,表現優異的,就可以調入各個戰兵營。讓兩營士兵聯合出任務,也是為了使警備營士兵能更快地融入戰兵的氛圍中。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好在還不算太厚,勉強沒踝而已。追蹤倒還不算太吃力。折騰了近一個時辰,他們這一個搜捕小組也有所收穫,抓到了兩名躲藏在地窩子裡金兵。這兩名金兵都是阿里喜,渤海僕從兵,但戰鬥力不可小覷。只不過經過一場慘敗,早就沒了精氣神;再加上凍餓了一整夜,就算是頭兇狼,也咬不過惡狗了,何況還是一群……
此時兩名俘虜正被繩索捆綁著拖在小隊之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穿過樹林時,樹枝上的積雪,不時灑落在搜捕小隊隊員身上。郭大石也被積雪灑落了一身,雖然眉毛鬍子上全沾著雪,但郭大石根本不去理會,反倒小心地擦拭著胸甲左上側那枚銅勳章上的落雪。雪花試淨,銅光閃亮,映照著郭大石那咧嘴傻笑的開心模樣。
郭大石這舉動落到一干人眼裡都是笑,但笑臉上卻滿是羨慕之色。
警備營那邊,有人低聲對什長許老三道:“老三,聽說這次你跟軍主執行了一個什麼秘密任務,立下大功,怕也要發一個勳章了吧?”
許老三嘿嘿一笑,挺了挺胸膛,很想炫耀一下,說金軍此次大潰敗,就是由自家所執行的那個“穿山甲行動”開始的。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拿不出手。將金營攪得大亂的,是軍主;投炸藥包的,是張銳;自家只管拽繩,還差點出了岔子。除了親眼見證金軍如何從混亂到潰敗的,卻沒半分值得炫耀之處。
看到許老三笑容古怪,不明所以計程車兵湊趣道:“勳章什麼的自不待說,好歹這什長也該往上挪一挪,領個隊正當不在話下吧。”
卻聽到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冷冷道:“就算是隊正又如何?警備營,終歸不是戰兵營。這隊正怕不及第一營一個伍長。”
許老三面色難看起來,這不是暗諷自家從教導營落選之事嗎?他眼神帶刺地盯了一眼說這話這人,語氣不善道:“小書生,知道你嫌棄咱警備營,一門心思想去戰兵營,甚至是教導營。只不過……教導營只錄取什長以上的學員。在咱警備營,更是要隊正以上才有資格……小書生,知道你識文斷字,把式也不錯,但你眼下才是個伍長,這隊正嘛,慢慢熬吧……”
聽到許老三這話,其餘幾個警備營士兵也都鬨笑起來。卻被第一營計程車兵拿眼盯著,連連做出禁聲示意,才急忙收聲。
被稱為“小書生”的是一個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臉形偏瘦,很是清秀。因為這少年是警備營中少有的能寫會算的人物,人又機靈聰明,學什麼都比別人快。入伍不過兩月,就因訓練成績突出而升格為伍長。因為人長得俊。又識文斷字。因此被戲稱為小書生。
許老三等人不明白這少年的底細,反倒是郭大石隱約知道一點。當日讓新兵殺俘見血時,他曾見過這少年用弓箭射殺金俘,似乎是宗室子弟。有皇室身份的。當然,更具體的東西,就不是郭大石這個層次所能瞭解的了。不過,有了這樣的認識,他可不會像許老三一樣小看這少年。
見到少年被鬨笑得玉面漲紅。郭大石友善地招呼一聲:“這位小兄弟……”
少年抬頭挺胸,更正道:“警備營第五都乙隊第三什伍長,趙梃。”
郭大石呵呵笑道:“哦,是趙梃兄弟,警備營這次打得很不錯,無論是守關的還是出擊的,據說很多都立了功。此次惡戰,一、三、四營都有所損失,屆時兵員補充。定會從中勾抽。趙梃兄弟這樣的文武全才,大有希望補充到戰兵營……”
許老三嗤了一聲,正想說什麼,眼睛無意間向前方一瞟,臉色慎重起來。舉手捏拳搖了搖,示意後隊人員注意。
搜捕小隊幾乎所有成員都做出警戒狀態時,趙梃被許老三那一聲嗤笑,羞憤得下巴差點磕到胸前。竟沒有注意到前方的情況。
沒錯,少年趙梃。就是大宋的相國公。
一心想入教導營的趙梃,卻被狄烈毫不留情地一頓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