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聽說過在西方人看來,東方人都比較顯年輕,但我還不至於看起來很小吧?
“我滿十八歲了。而且,我們沒有戶籍證明又沒有擔保人,有個地方能收留我們工作已經很不錯了呢。”我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對面兩個可都是政府高官,讓他們知道這個酒吧在這種非常時期僱傭來歷不明的人,會不會有問題?於是我又試探性地問:“你們應該不會追究這個吧?”
羅嚴塔爾笑起來:“放心,我們今天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出來喝酒而已,不談公事,何況這種事情,也輪不到我們來管。”
“但上次的事,據說也輪不到你管啊。”我小小聲地說。
“那不一樣,那是軍方內部的腐壞問題,任何一個有良知的帝國軍人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羅嚴塔爾道。
“上次什麼事?”米達麥亞問。
“我跟你提過的,就是國家安全域性那幾個敗類的事情。”羅嚴塔爾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依我的性子,都該當場斃了。”
“原來就是她麼?”米達麥亞頓了一下又道,“像朗古那種傢伙,陛下為什麼還會容許他繼續在新政府裡擔任職務呢。”
羅嚴塔爾又喝了一口酒才回答:“也許是陛下另有考慮,也許,只是那個人的原因而已。”
聽到“那個人”,米達麥亞露出一種厭惡又很無奈的表情來,把頭扭向一邊,卻正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於是向我笑了笑:“真是抱歉呢,讓你碰上這種事情。如果你受到什麼傷害的話,我願意代表軍方作出賠償……”
“真的受到了什麼傷害,賠償什麼的也不過就是句空話。”金銀妖瞳的元帥打斷了友人的話,然後也向我笑了笑,“不過這位少女的話,我想應該也並不是什麼會逆來順受的人呢。”
於是我也笑了笑:“我媽咪說了,對壞人逆來順受,就是跟壞人同等的犯罪。所以,當有人意圖對你施暴的時候,就應該比對方更暴力。”
米達麥亞一口酒噴了出來。羅嚴塔爾也像是被嗆倒了,咳了兩聲才道:“你媽咪倒是教了你一些很有意思的言論呢。”
好吧,其實我家老媽什麼也沒教過我,這只是我自己理解的東西而已。不過我覺得加這麼一句會比較有說服力,就好像金田一每次都要說“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一樣。
於是我繼續笑眯眯,給米達麥亞遞上手帕。
“謝謝。”米達麥亞接過去擦了擦嘴邊和身上的酒漬。羅嚴塔爾則微微偏著頭看向我,“不過,如果你一直貫徹執行這種理論的話,在這種地方工作,真的沒有問題嗎?”
“咦?”我一時沒搞明白他指什麼?這種理論和我的工作有什麼關係?
羅嚴塔爾向旁邊一桌喝得醉醺醺的傢伙抬了抬下巴,“酒吧這種地方麼,總會有一些喝醉的,或者假裝喝醉來佔便宜的傢伙啊。”
“咦,聽來元帥你好像很有經驗哩。”
米達麥亞又笑起來,羅嚴塔爾也笑笑,薄薄的唇微微上聲,異色的雙瞳看過來,“你覺得我需要麼?”
老實說那瞬間我被電到了,怔了半晌才道:“元帥你的話,立場或者會反過來吧。”
“哦?怎麼說?”
“也許會有很多女人在元帥面前裝醉,或者企圖把元帥灌醉吧。”我笑,“如果是元帥的話,連我也會很開心地逆來順受呢。”
“那還真是榮幸。”他笑了笑,“那要是別的人呢?”
“唔。”我做思考狀,“我想,如果動作幅度小一點,出手速度快一點,也許他會不知道自己的手骨是怎麼斷的吧?”
兩位提督怔了一下,然後對視一眼,都笑起來。“呀,那可得小心一點。”
口氣完全是大人對自家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吹牛的包容。擺明了就是不信我能做到嘛。不信拉倒。這時吧檯那邊在叫我,於是我向他們彎腰行了個禮,回去做事。
大概過了三四天的樣子,羅嚴塔爾再次光臨了這間酒吧。這次是一個人來的。他進來的時候,我剛好給了一個借酒裝瘋想摸我大腿的傢伙一記狠狠的過肩摔,正在被店長教訓。
“你是怎麼回事?叫你來是做招待,又不是讓你來做打手!本來看你們姐弟長得不錯才留下你們的,但你看你做的這是什麼事?才一個星期,你就打傷了好幾個客人!我們這裡請不起你這種人,快點收拾東西給我滾出去。”
羅嚴塔爾仍然是一身便裝,站在那裡,看著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聳聳肩,“如你所見,我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