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沉吟著,終於點頭道,“那就麻煩葉公子了,在下也實在不願見到這人,他最好
也莫要被人見到才好。”
蕭別離一直凝視著手裡的訃聞,直等白衣人走出去,才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想不到
萬馬堂居然也將訃聞發了一份給傅紅雪。”
葉開淡淡道:“你說過,他是個怪人,他會去的。”
蕭別離道:“為什麼?”
葉開笑了笑,道:“因為我看得出他絕不是個會逃避的人。”
蕭別離沉吟著,緩緩道:“但你若是他的朋友,還是勸他莫要去的好。”
葉開道:“為什麼?”
蕭別離道:“你難道看不出這份訃聞也是個陷阱嗎?”
葉開皺眉道:“陷阱?”
蕭別離神情嚴肅,道:“這一次傅紅雪若是入了萬馬堂,只怕就真的休想回故鄉了。”
“天皇皇,地皇皇,人流血,月無光。一入萬馬堂,休想回故鄉。”
午後,驟雨初晴,晴空萬里。
葉開正在敲傅紅雪的門。
從今天清晨以後,就沒有人再看到過傅紅雪了,每個人提起這臉色蒼白的跛子時,都會
現出奇怪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條毒蛇。
傅紅雪殺了公孫斷的事,現在想必已傳遍了這個山城了。
窄門裡沒有回應,旁邊的一扇門裡,卻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探出頭來,帶著懷疑而又
畏俱的眼色,看著葉開。
她臉上佈滿了皺紋,面板已乾癟。
葉開知道她是這些小木屋的包租婆,便帶著笑問道:“傅公子呢?”
老太婆搖搖頭,道:“這裡沒有富公子,這裡都是窮人。”
葉開又笑了。他這人好像從來就很難得生氣的。
老太婆忽然又道,“你若是找那臉色發白的跛子,他已經搬走了。”
葉開道:“搬走了?什麼時候搬走的?”
老太婆道:“快要搬走了。”
葉開道:“你怎麼知道他快要搬走?”
老太婆恨恨道:“囚為我的房子決不租給殺人的兇手。”
葉開終於明白,得罪了萬馬堂的人,在這山城裡似乎已很難再有立足之地。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笑了笑,就轉身走出巷子。
誰知老太婆卻又跟了出來,道:“但你若沒有地方住,我倒可以將那房子租給你。”
葉開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殺人的兇手?”
老太婆道:“你不像。”
葉開忽然沉下臉,道:“你看錯了,我不但殺了人,而且殺了七八十個。”
老太婆倒抽了口涼氣,滿臉俱是驚駭之色。
葉開已走出了巷子。
他只希望能儘快找到傅紅雪。
他沒有看到傅紅雪,卻看到了丁求。
丁求居然就坐在對面的屋簷下,捧著碗熱茶在喝。
他華麗的衣衫外,又罩上了一件青袍,神情看去有些無精打采。
這條街那邊正有個牧羊人趕著四五條羊慢慢地走過來。
暴而後天氣雖又涼了些,但現在畢竟還是盛暑時。
這牧羊人身上居然披著件破羊皮襖,頭上還戴著頂破草帽。帽子戴得很低,手裡提著條
牧羊杖,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哼著小調。只有最沒出息的人才牧羊。
在這種邊荒之地,好男兒講究的是放鷹牧馬,牧羊人不但窮,而且沒人看得起。
街上的人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這牧羊人倒也很識相,也不敢走到街心來,只希望
快點將這幾條瘦羊趕過去。
誰知道街上偏偏就有一個人注意他。
丁求一看見這牧羊人,眼睛竟忽然亮了,好像本就在等他。
葉開也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這牧羊人,又看了看丁求。
他的眼睛竟似也亮了。
街上積著水。
這牧羊人剛繞過一個小水潭,就看見丁求大步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他連頭都沒有抬
,又想從了求旁邊繞過去。
牧羊人總是沒膽子的。
誰知丁求卻好像要找定他的麻煩了,突然道:“你幾時學會牧羊的?”
牧羊人怔了怔,囁嚅著道:“從小就會了。”
丁求冷笑道:“難道你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