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
傅紅雪點點頭。
翠濃道:“去找馬空群?”
傅紅雪又點點頭,他當然非找馬空群不可。
翠濃道:“你難道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傅紅雪的心又是一陣刺痛。他本已決心不再看她,但到底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一
眼已足夠。
血紅的太陽,正照在她臉上,她的臉蒼白、美麗而憔悴。
她的眼睛裡充滿了一種無助的情意,彷彿正在對他說:“你不帶我走,我也不再求你,
可是我還是要你知道,我永遠都是你的。”
黑暗中甜蜜的慾望,火一般的擁抱,柔軟香甜的嘴唇和臉膛就在這一剎那間,全部又湧
上了傅紅雪的心頭。
他的掌心開始淌出了汗。
太陽還照在他頭上。火熱的太陽。
翠濃的頭垂得更低,漆黑濃密的頭髮,流水般散落下來。
傅紅雪忍不住慢慢地伸出手,握著了她的頭髮。
她頭髮黑得就像是他的刀一樣。
第二十六章 血海深仇
太陽已消失,長街上寂無人跡。只有小樓上亮起了一點燈光,一個人推開了樓上的窗子
,凝視著靜寂的長街。他知道黑夜已快來了。
血跡已乾透。一陣風吹過來,捲起了金背駝龍的頭髮。
蕭別離眯起眼睛,輕輕嘆息了一聲,慢慢地關起窗子。
燈是剛點起來。他在孤燈旁坐了下去,他的人也正和這盞燈同樣孤獨。
燈光照在他臉上,他臉上的皺紋看來已更多,也更深了。
每一條皺紋中,不知隱藏著多少辛酸,多少苦難,多少秘南寧他替自己倒了杯酒,慢慢
地喝下去,彷彿在等著什麼。
可是他又還能等待什麼呢?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物,早部已隨著年華逝去,現在他唯一
還能等得到的,也許就是死亡。
寂寞的死亡,有時豈非也很甜蜜!
黑夜已來了。他用不著回頭去看窗外的夜色,也能感覺得到。
酒杯已空,他正想再倒一杯酒,就已聽到從樓下傳來的聲音。
洗骨牌的聲音。
他嘴角忽然露出種神秘而辛澀的笑意,彷彿早已知道一定會聽到這種聲音。
於是他支起了柺杖,慢慢地走了下去。
樓下不知何時也已燃起了一盞燈,一個人坐在燈下,正將骨牌一張張翻起來,目光中也
帶著種神秘而辛澀的笑意。
葉開很少這麼笑的,他凝視著桌上的骨牌,並沒有抬頭去看蕭別離。
蕭別離卻在凝視著他,慢慢地在他對面坐下,忽然道:“你看出了什麼?”
葉開沉默了很久,才嘆息著,道:“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蕭別離道:“為什麼?”
葉開在聽著。他看得出蕭別離已準備在他面前說出一些本來絕不會說的話。
過了很久,蕭別離果然又嘆息著道:“你當然早已想到我本來不姓蕭。”
葉開承認。
蕭別離道:“一個人的姓,也不是他自己選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葉開道:“這句話我懂,但你的意思我卻不懂。”
蕭別離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本是同一種人,但走的路不同,只不過因為你的運氣
比我好。”
他遲疑著,終於下了決心,一字字接著道:“因為你不姓西門。”
葉開道:“西門?西門春?”
蕭別離苦笑道:“你是不是早已想到了?”
葉開道:“我看到假老太婆的人死在李馬虎店裡時才想到的。”
蕭別離道:“哦?”
葉開道:“那時我才想到,我叫了一聲西門春,他回過頭來,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
你。”
蕭別離道:“哦?”
葉開道:“他回頭,只因為覺得驚訝,我怎會突然叫出你的名字。”
蕭別離道:“所以你才會認為他就是西門春。”
葉開嘆道:“每個人都有錯的。”
蕭別離道:“何況他自己也並不否認。”
葉開道:“他在你面前怎麼敢否認?”
蕭別離::“那時你還以為李馬虎就是杜婆婆。”
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