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這盒避孕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想,當年老爹將標尺甩下,老孃拿掃把在後面追趕,我的反應能力和應急能力都是很不錯的。畢竟離家好多年,現在退步很大。
王軒逸嘴邊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個名片很有創意。你在杜蕾斯工作?
震撼之餘,我隨機應變,急中生智:您真有才華,我在鴻飛廣告公司,近期正在給這個牌子做廣告文案,今天過來調研。
王軒逸望著我的眼睛,差點要望到心裡面。
他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將窗戶的朝向改了改,望向了大堂過道的深處。
他說,幸會。我也在這裡做調研。有機會再聊。
說完,他便匆匆轉身走了。
我還在投入地想著,他的調研和我的調研指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可惜,沒有要到電話。
又是一次無效的擦肩而過。
我失望地捏著杜蕾斯,感嘆人生變化無常,我仍然一成不變。
捏著捏著,我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昨晚上,我買了保險沒有?
避孕藥
人的想象力總是無窮的,我也不例外。在不確定昨晚是否有安全措施的同時,我已經看見了人流醫院醫生凜冽嘲諷的眼神,手術室裡冷冰冰的鑷子鉗子,還有躺在手術檯上孤獨無助的我一側身時低下的一行清淚。而這行清淚未及蒸發,身下就傳來一陣錐心刺骨之痛,我的孩子,我那不能在這紅塵亂世中走一圈的孩子,我那不被上天祝福的孩子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冷冰冰的人世,還未及呼吸一口凡塵中的空氣,還未及……
呃,好吧,我承認,前兩天覆習窮搖的小說來著……
我正沉浸在傷悲的情緒中無可自拔時,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這首鈴聲還是我花了2塊錢傳送簡訊從彩鈴公司下的,雖然不收通訊費,也委實貴了些,而且現在這首歌在我如此飽滿的情緒中半空插入,顯得不倫不類,所以我決定下回直接從網上當首歌,比如永遠播不完的央視大戲臺灣本土鉅著《意難忘》的主題曲,或者《啞巴新娘》什麼的,一聽音樂就跟吃了黃連似的苦,至少襯現在的景不是。
一看手機來電,居然是林大人。
既然他批了我半天假,那這半天就屬於我私人時間。我接不接電話,不涉及到工作的事情,於是我淡定地掛了電話。
我怎麼可能給你機會,讓你說對不起?
我一定會捂著耳朵,搖著頭說:我不聽我不聽。
即便你抱著我晃著我說:你聽我說,我……
我也會執著地說:你滾你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你用絕望悔恨的眼神看著我:你聽我解釋……
我會梨花帶雨地咆哮:我不要聽你解釋,你聽見沒有,我讓你滾!
然後你來箍住我的手強吻我。
我會胡亂地捶一捶你的肩,再順勢……
“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唉,一定要把這歌曲鈴聲換了!
我本想將電話掛機,但實在是太想讓剛才YY的情景成為現實,我小心地接了電話。
那邊是如同死人心電圖一樣的平穩聲音:“還在賓館的話,收拾一下,到對面的咖啡廳來見我。”
作為他這半年的行政助理,記住,是行政助理,不是秘書,我已經能在他各種平穩中找出他的情緒來。他的措辭中, “還在賓館的話”這句話說得相對快那麼0。01秒,表示他對這個假設是否滿足條件不是很重視,命令句中省略了主語,說明他現在有些氣惱,這些告訴我們,不要在太歲爺上動土,老虎嘴裡拔牙。
於是,我昂首挺胸地邁著堅定步伐,走出賓館,走進咖啡廳。
早晨的咖啡廳沒多少人,廳裡播放著一首不知道是西班牙語還是法語還是義大利語的歌。曲子唱得異常傷感淒涼,當然這個淒涼和《啞巴新娘》的淒涼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呃,我想想,就像吳彥祖深情望著你說對不起,和吳孟達深情望著你說對不起的感覺一樣。
咖啡廳的一角是一株一米高的綠色莖狀植物,植物後面隱著一張一人桌。要不是我的雷達對帥哥的靈敏反應程度,還有那兩個服務員不停扭轉頭的方向,我也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
林大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和米色的開襟毛衣,還像模像樣地戴了副黑框眼鏡。乾淨的手指在棕色的桌子上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