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爾有點慌張,哆嗦著問她們有何貴幹。
我在心裡想,她們要是說一句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馬路錢也太破壞我的想象力了。
她們果然不負我望,驕傲張狂的那位領頭大姐說了句:離開王軒逸,不然讓你的下場如同這樹枝。
這位領頭大姐大概也是一個武俠迷,自以為將樹枝一手摺端的樣子很有震懾力。而我想,她要是發功將這樹攔腰截斷,才能達到書裡描述的猖狂效果,不禁有些失望。
簡爾冰冷的手緊緊握著我的,又哆嗦地說:王軒逸知道這個事情後,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深深佩服簡爾,居然關鍵時刻應景地說出言情小說常用語top10,將她自己塑造成一個為愛奮不顧身又堅貞不屈的形象。但是說句實話,這種威脅跟“下輩子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一樣不保險,要是說話底氣再不足些,反而叫人嘲笑。
領頭大姐果然鼻息一哼,上來就甩了簡爾一巴掌,說:膽子還挺大,也不看看是威脅誰。
我作為一個護花使者,立刻甩回領頭大姐一巴掌。而且我個子比她高些,居高臨下的拍掌力道容易大,大得我手都有些發麻。
我最後悔的是那年我留了一頭及腰的長髮,將弱點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後面的三個女生一看大姐被欺負,立刻毫無章法地撲上來抓我的頭髮。本來很有氣勢的開場立刻演變成一場婦女群眾之間的鬥毆。我因為從小初高中都要檢查指甲,養成了不留指甲的好習慣。而對方可能小時候沒有養成這麼好的衛生習慣,或者進了臨西學院之後將好習慣忘得一乾二淨了,指甲長得跟準備練九陰白骨爪一樣,一抓一個準。
我畢竟出身于軍人之家,戰鬥力與生俱來地強。雖然我的頭髮被拽得生疼,我的手腳卻還是靈活,我踢飛了兩個女生後,另一個女生不知從何學來的古怪招式,從遠處助跑而來,掛到我身上,跟我來了個熊抱。我一時看不清前面狀況,那位大姐大立刻抓向我的脖子。
大概剛才我的動作比較兇猛,她們忘記了今天打架的最終目的,所有人都面向了我,徒留簡爾一個人在旁邊哭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我的脖子火辣辣地疼,推開眼前這位熊抱的女生,將大姐大的手臂往她背後一轉,大姐大跪膝在地。旁邊被踢飛的兩個人一個過來解救大姐大,一個跑過去揍分貝太高、分散鬥毆注意力的簡爾。簡爾立刻發出慘烈的叫聲,讓我一時失神,我被踢倒在地。
就在此時,我忽然想到,我的包裡還有一把水果刀,還是今天在臨西小商品市場清倉甩貨的時候花5塊錢買的。鋒不鋒利不好說,但至少嚇一嚇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我迅速起來抓著大姐大的頭,將明晃晃的刀架在她臉上。眾人的打鬥聲、簡爾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清靜了。
其實我拿著刀的手一直在發抖。人要不是被逼到份上,絕對不會拿出殺傷性武器。今天5塊錢的水果刀最終將一場赤手空拳的戰鬥升級到械鬥,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這撥女生大概看見我臉上滲出的血絲還有脖子上的一刀抓痕,最主要是我手上握的刀太驚心動魄,不甘心又無奈地撤退了。
我看著她們消失在小路的盡頭,雙腿忽然失力,跌坐在地上,手還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旁邊的簡爾頭髮凌亂,彷佛愛國電影裡那些被日本鬼子蹂躪了的黃花大閨女一樣嚶嚶哭泣。
我猜想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於是拾掇了一下,又將簡爾拉起來,奔向附近的醫院。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內傷,也不確定簡爾有沒有,還是檢查一下會放心一些。
到了醫院後,簡爾第一時間給王軒逸打電話,因為手抖得厲害,她把手機設成了擴音,那邊的聲音剛一接通,簡爾就泣不成聲,半天順不成一句話。
王軒逸本來還耐心地問,但我怕再有耐心的人聽電話裡哭半天不出聲也會崩潰,只好在旁邊有氣無力地說:那個,簡爾被人打了,你過來一下。
王軒逸頓了頓,說:你是張耀華?你被打了嗎?
我想王軒逸真是個理智又熱情的人,這個時候還有工夫搭理女朋友的朋友,我捏著電話說:恩,都被打了。你到中醫院來,順便帶些錢。
那邊就一個“好”字,電話就隨即結束通話了。
臨西果然很小,沒過十分鐘,王軒逸就出現在我們眼前。看到我們兩人狼狽地坐在醫院的靜候室裡,什麼也沒問,立刻跑去掛號。
有了幫手後,我們很快就看上了醫生。傷不重,醫生建議住院輸兩天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