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阻止毒素的蔓延。”
二十年前,山嶽派原本是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大門派,其地位並不亞於今日慈航靜齋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是,僅僅在一夜之間,朝廷派重兵滅了山嶽派,那一夜,山嶽派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夜空。周圍的人,也只能透過那場大火來想想,他曾經發生過的激烈廝殺。而在第二天,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從山嶽派流下了鮮血染紅了石階,從上面拖下的一具具屍體觸目驚心。也在那場剿殺中,讓宇文化及,當年,那個僅僅十八歲的少年揚名天下,成為大隋第一高手。
“子陵……”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徐子陵聽見聲音,連忙走了過去,握住婠婠的手。婠婠的臉色很蒼白,帶著一種孱弱。這種嬌弱與無力,是徐子陵從來沒有見過的。每次見到婠婠,她都是嬌豔如桃花,而這一次,卻是這樣的大大不同。
婠婠睜開眼,感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婠婠反手用力抓住徐子陵的手,氣若游絲:“子陵,不要離開我——你們都要拋下我離開嗎?不——不可以——”
說到這裡,婠婠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似乎有什麼事情觸動了她的心絃,她的臉頰上,是一種悲慟的哀慼:“子陵,你知道嗎?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孤兒。可是,至少,你們曾經在父母的膝下承歡,至少,你們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可是,我一出身就沒有父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咳咳……”
婠婠的話觸動了徐子陵,寇仲和師妃暄心中的那根弦——原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孤兒——
“婠婠,你不要說話。”
“我要死了嗎?”婠婠覺得一陣劇痛,從心肺處傳來。
“不會的!”看見她絕望的模樣,徐子陵脫口而出,“有我在,不會讓你死去的。”
“是嗎?”婠婠虛弱地笑了笑,“那樣,真好……真好……”
“婠婠——”
師妃暄上前給婠婠把脈,低聲說:“她昏過去了。”
寇仲拍了怕有些失魂落魄的徐子陵說:“好了,現在師姑娘會照看婠婠,孃親的仇也一定要報!現在,我們再回去殺了那個狗賊!”
剛才因為婠婠的事情,徐子陵並未想起。而此刻,當寇仲提到任少名的時候,徐子陵眼中寒光一閃:不錯,他們還要去殺死那個狗賊。最終要殺的是宇文化及,他們是孤兒,也只有漂亮娘對他們是最好的。他們和宇文化及不共戴天!
瞧著徐子陵和寇仲越走越遠,師妃暄嘆息一聲:“如今,山嶽派重出江湖,不知道江湖上還要掀起多少波浪。”她低頭,看見閉目中的婠婠,“沒想到,我竟然會救你!”
……
……
亭臺中,白衣勝雪,少年纖長的手指劃過茶杯,然後,不緊不慢地茶蓋蕩了蕩茶水,再緩緩遞到唇前。他的唇很薄,有人說,薄唇的人天生涼薄,然而偏偏他的唇形又出奇得好看。少年的身體有些瘦削,讓人產生一種孱弱的錯覺。但是,鄭五娘卻是知道,這看似孱弱的少年卻運籌帷幄於掌下。
“都辦好了?”薄唇微微開啟,聲音很冰涼。
“是。奴才謹遵小主子的吩咐,用無毒夢華掌重傷了那丫頭。”
“好。”少年點點頭,“能夠救她的江湖上不過寥寥數人,如今,他們應該會去尋找那個人。我們只需要坐等結果就可以了。”
“是,一切都逃不出小主子的神機妙算。只是……”鄭五娘佈滿皺紋的臉上有些猶豫,幾近下了決心,想要說出來,都在少年不溫不火的眼中低下頭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他那裡——有我。那個女人,只是有驚無險而已。就算是死了,那也倒乾淨。再說,他現在正在練功的緊要關頭,即使到頭來,知曉了,也無濟於事!再說,我還真不信,他會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來殺了我!”
說到這裡,少年冷哼一聲,站起身,走到亭子邊,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那茶杯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後,“叮咚”一聲落入了水中。
“阻我者——死!”
……
……
“好了,好了,醒過來了……”婠婠從疼痛中掙扎中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徐子陵專注看著她的面容上露出絲絲興奮,而剛才在一旁大聲叫著的也就是寇仲了。婠婠搖了搖有些痛的腦袋,坐起身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灰衣男子背對著她,雙手負在身後。
看見徐子陵從擔憂到放鬆的表情,婠婠感到心中一暖,說:“子陵,是你們救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