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見此嘆了口氣,也輕聲勸道:“見見就見見吧,舅母陪著你,把該說的說清楚了,你也好跟舅母回去養傷。”
說完見景芝與洛娉妍都朝自己看來,傅氏淡笑道:“雖然方才太醫說娉妍膝蓋傷得不重,可膝蓋這地方最容易落下病根,可得好生將養,我也不好一直留在這兒,所以還是得接娉妍回去才行,不然我可不放心將娉妍再交給他們夫妻倆。”
景芝聞言點了點頭,贊同道:“既如此回頭我讓人把太太地址給劉太醫,三日後讓劉太醫去你們府上給妍兒複診。”
傅氏聞言自是喜不自勝,連連道謝,便是洛娉妍也輕輕地反握著景芝的手,抿嘴含笑望著她,無聲的說著謝謝。
景芝橫了她一眼,抿嘴笑道:“瞧你這樣兒,可不興矯情!你要說謝謝咱就見外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只管遣人來找我便是。”說完嗔道:“你也真是,昨兒就該連夜讓人給我遞信兒的。”
洛娉妍聞言終是請笑出聲兒,沒好氣地道:“芝姐姐該說昨兒我就帶著您一塊兒回來才是,不然給你遞了信兒,又能有什麼用?”
見洛娉妍情緒好了許多,景芝又陪著說了兩句話,便起身告辭,拍著洛娉妍的手,嘆了口氣道:“行了,你還是見見他吧。有話好好兒說,我先去外祖母哪兒瞧瞧,外祖母定然也是極為擔心你的。”
洛娉妍點了點頭,看著沈初雪與紅螺親自替自己將景芝送了出去,二人一路將景芝一行送到二門前上了車,才聯袂返回翠庭軒。
洛繼宗早在她們出院門時,便拔腿朝洛鎮源書房跑去,聞聽景芝已經離開,沈森是一刻也坐不住,急忙朝翠庭軒趕,洛鎮源落後兩步,心情卻是極為複雜。
洛娉妍等人誰也不料想到洛鎮源來的如此之快,景芝才剛出門,他們便進了院子。然而洛鎮源首先見到的,卻是不是洛娉妍那張精緻小巧的臉,而是板著臉的傅氏。
傅氏坐在洛娉妍堂屋的臨窗大炕上,丫鬟們上的新茶就在手邊兒,而她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洛鎮源的眼睛,讓洛鎮源如芒在背,卻又只能躬身行禮。
傅氏冷眼看著洛鎮源行完禮,坐在自己下手邊兒上,也不與他說話,反而對晨霜吩咐道:“昨兒你們出府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麼,細細與你們老爺說來。若有半句謊話……”
傅氏說到這兒,轉頭看向晨霜,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是個商婦,我們一家子都是商賈,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商賈!若有半句謊言,我便將你賣到九邊去!”
不僅晨霜聞言一愣,便是洛鎮源也瞪大了眼,急忙想要解釋,傅氏卻轉回頭來冷冷地盯著洛鎮源,道:“侍郎大人見多識廣,也仔細聽聽這丫鬟可有說謊。”說完便那樣冷冷地望著洛鎮源的眼睛。
洛鎮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有想起方才那聲“侍郎大人”覺得格外彆扭,不由張口解釋道:“哪裡敢……”
說話未完,傅氏卻是擺了擺手,淡淡地掃了晨霜一眼,頗為威嚴地問道:“還不說?”
二七四 不配
晨霜自是不敢稍作隱瞞,將如何與表小姐沈初雪約定,如何去與夫人周氏辭行,又如何答應帶著洛妙姝與周落雪姐妹同行,一一說了一遍。
說到自己言語惹怒了洛妙姝,捱了一耳光時,晨霜跪在了地上,磕頭道:“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仗著大小姐的喜歡,就張狂沒了規矩,才會言語衝撞了二小姐。”
洛鎮源聞言緊皺著眉頭,冷冷地盯著晨霜,眼中蘊育著跳躍的怒火,萬沒想到這翠庭軒的丫鬟竟是這般張狂,看來倆姐妹間的矛盾,少不得這些人的挑唆!只不知是單翠庭軒如此還是芙蓉居亦如此?
正在極力壓抑怒氣心中盤算的洛鎮源,卻聽傅氏淡淡地聲音響起:“繼續說!”洛鎮源不由趕緊斂了雜思,凝神靜待下文。
晨霜接著說到表小姐沈初雪與周落雪,是如何在曉月莊門前為二人化解衝突,避免了矛盾,一到進了飯莊,洛妙姝又是如何在凝香院門前,與洛娉妍再起的衝突,眾人各自說了什麼,都一字不差的學了出來。
聽得洛鎮源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丫頭的話有根有據不似撒謊,長女過往雖是頑劣刁蠻,卻也並非撒謊之人!如此說來倒是自己有失偏頗了……
當晨霜說:“二小姐認為先沈夫人,乃是商賈之女,不配稱之為洛夫人”時,洛鎮源狠狠地震驚了一下,瞪圓了眼,猛地從圈椅中站了起來。正要出言詢問,卻又下意識地悄悄打量傅氏的神色,訕訕的坐了回去。
傅氏卻好似像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