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卻也不好與醉酒之人計較。
不待散席,洛繼宗尋了個董君墨沒有注意的空子,便辭了同樣酒醉不醒的先生,急匆匆趕回洛府。
可惜此時二門已經落了鎖,便是洛繼宗也不能再出入。洛繼宗只得壓下滿腹的心事,草草洗漱一番便上床躺下。
可躺下後,洛繼宗的腦袋卻越發的清醒起來,若說董君墨今日只是酒後胡言,那當初在周府他又怎會忽然出現?當真就那般巧合?若說今日董君墨所言,乃是意有所指……
洛繼宗翻來覆去,越想越覺得怪異,先前不覺得,此時想起,董君墨今日對自己顯得過分的熱情,尤其是後來董君墨說什麼明年中了舉人,又說什麼很快就是一家人……
洛繼宗將今日之事,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直到天邊兒的魚肚微微吐白,方才迷迷煳煳睡過去。
第二日下學回來洛繼宗顧不得旁的,便急匆匆趕到了翠庭軒,神神秘秘的將洛娉妍拉進小書房。
洛娉妍看著洛繼宗一雙發黑的眼圈,不由好笑道:“昨兒究竟是去賞月了,還是做賊去了?怎地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洛繼宗卻是沒心思與她說笑,揮手攆走了滿兒與沫兒,親自關上小書房的門,又自己動手倒了滿滿一盅茶水仰頭灌下,才穩下心神,癱坐在圈椅中,將昨日董君墨怪異的行事,細細與洛娉妍說了一遍。
洛娉妍先前還不在意,越聽眉頭卻皺的越緊,到後來洛繼宗說起董君墨將他拉到一旁,說出什麼一家人的話。洛娉妍更是直接黑了臉,沒好氣地打斷道:“他這樣說,你就光聽著?”
洛繼宗一愣,沒想到洛娉妍會忽然像自己發脾氣,張了張嘴分辯道:“當時他都喝多了,我還能怎樣?”
洛娉妍見此一口氣堵在胸口,卻又發作不得,看著洛繼宗稚嫩的臉龐嘆了口氣,弟弟到底才十一二歲,哪裡就知道那許多?
洛娉妍閉了閉眼勉強笑道:“往後遇著他你只管避著些,昨兒的事也只當沒發生就好,你也說了,他不過是說的醉話,怕是這會子自己說了什麼也不清楚了。”
洛繼宗挑了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方才笑道:“行,你既然這樣說了,我就當沒聽見好了。早知如此,我昨兒就該好好睡覺的。”說著便起身往外走,邊走便伸了個懶腰道:“我可要回去睡一會兒了。”
洛娉妍見此忙喚住他,嗔道:“不用晚膳了?”洛繼宗搖了搖頭正要說“不餓”,洛娉妍卻已經伸手將他拉了回來,按在圈椅中,朝門外吩咐道:“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現成兒的趕緊端上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二百二 碼頭
天未亮雞未鳴,京埠大碼頭便已是車來人往一派鼎沸之相,沈氏商鋪的京城大掌櫃,卻早在半個時辰前,親自帶著十來個夥計,候在了京埠大碼頭上。
好些常年在碼頭上討生活的,見大掌櫃的帶的夥計不多,都心裡火熱著捨不得離去。誰不知道沈氏商鋪的貨船,每次都是好幾艘一塊兒靠岸的?那十來個夥計肯定是不夠的。
要知道給沈氏商鋪卸貨,京埠大碼頭的這些人是最喜歡不過了。除了豐厚的工錢,一人還有兩個白麵大饅頭。那可要賣五個銅板呢,平日裡誰捨得吃啊?
沈大掌櫃今日卻是沒心思理會這些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江面上,直到那艘掛著沈氏旗幟的五桅大船,隱隱地出現在江面上,沈大掌櫃沉穩的面容才裂開了一條縫,身子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沈大掌櫃打小便是老爺沈森身邊兒小廝,後來沈森安排他做了商鋪的學徒,再後來一步步從掌櫃做到了大掌櫃,跟在沈森身邊兒二三十年,比親兄弟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感情還要好。
直到大小姐沈紫君隨著夫婿洛鎮源上京,為了方便照顧大小姐,他才被安排在了京城的沈氏商鋪中做了大掌櫃。
誰知不過幾年,大小姐竟是一病而逝。從小將大小姐拉扯長大的太太,因傷心過度也大病了一場,老爺便再也沒有進過京城,這一晃眼便是十來年不見。
想起曾經年少相隨相伴的日子,沈大掌櫃不由紅了眼眶,卻是捨不得錯一下眼地盯著江面兒,看著那船一點點的靠近。
沈初雪一襲半新不舊的雲錦直袖衫子,罩著五彩緙絲褙子,圍著大紅羽緞兜帽,跟在母親沈夫人傅氏身旁,立在三樓船板上,望著江岸笑道:“京城可真繁華啊!”
沈夫人輕輕地搖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