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養兒子。此時景蘊既然提出,必然還有後話,再看洛娉妍鬆了口氣的模樣,洛鎮源便料定自己猜對了。
洛鎮源一指景蘊旁邊兒的位置,道:“繼宗坐你姐夫身邊兒去,好好聽你姐姐姐夫的話。”
洛繼宗也反應過來,這是姐姐姐夫要教導自己,心下歡喜不已,先朝著景蘊很是恭敬地長身一禮,而後才在景蘊下手邊兒貼著凳沿兒坐了下來,輕聲道:“請姐夫教我。”
景蘊見此朗聲一笑,朝洛鎮源點了點頭,方才看向洛繼宗,緩聲道:“不必緊張。”
說不緊張,其實除了洛娉妍,不僅洛繼宗,便是洛鎮源也有些緊張。
景蘊卻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盞,輕輕地擱著浮沫,淡淡地道:“我不過是要提醒你,岳父乃是當朝大員,母親雖過世多年,但也是皇商之後,沈氏一族嫡長女。如此身份任何時候都足以令你挺直了脊樑。”
景蘊剛說完,便見洛繼宗努力的直起背脊,不由悶笑出聲兒,卻也並不指責,接著道:“你自己少而好學,小小年紀已然取得功名,比大多數人都強上不少,岳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行事何必畏首畏尾?”
洛繼宗聞言想要低頭,又極力忍住,小心地斜眼朝洛鎮源瞟了眼,被洛鎮源一瞪,又急忙收回目光。
洛娉妍看得直搖頭,景蘊卻是並不在意,笑道:“過去你行事若有偏差,人家只會說到底是庶出子弟,也不會太過苛責。”
聽景蘊提起“庶子”二字時,洛繼宗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景蘊卻是突然肅了神色,沉聲道:“可自從你的名字在族譜上記在了岳母名下,你便不再是過去的庶子了!”
洛繼宗一怔,抬頭望向景蘊,景蘊亦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洛繼宗,一字一頓地道:“從那時起,你便代表著父親,代表著洛府!”
洛繼宗望著景蘊好半晌沒有說話,最終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景蘊舒了口氣,淺淺地抿了口茶,才這接著道:“其實要說你曾經接受的是庶子的教育,這並不恰當。岳父只有你一個兒子,想必對你也是精心教養的。”
這點洛繼宗無法否認,洛鎮源更是自認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一直很上心,尤其是在他考中秀才後,那更是傾盡所有。琴棋書畫,自己無一不是親自過問,作詩寫文,自己也都篇篇細讀指點。
見洛鎮源臉上露出笑意,景蘊輕咳一聲兒,接著道:“世家大族,之所以是叫大族,最明顯的特點是傳承久遠,一代代的積攢下來,到最後家大業大子孫眾多。”
洛繼宗點了點頭,瞅了景蘊一眼,小聲兒道:“咱們家如今是剛剛起步。那……”
話未說完,洛娉妍便皺眉喝斷道:“錦鄉侯府立族上百年,族中先輩更是人才輩出,但凡能多活下一人兩人,也不會是如今的情況,與洛府自是不同!”
洛繼宗的眼神和話語,景蘊不是沒有看見聽見,卻並未放在心上,可洛娉妍突然這樣說出來,景蘊心中卻是覺得暖暖的,扭頭朝洛娉妍看去,正要勸解兩句……
卻見洛娉妍微紅的眼圈,哽咽道:“咱們府裡的老姑奶奶,跟姑姑們,也都是戰死在邊疆沙場上的,胖的人家憑什麼和我們相提並論!”
這話一出,不僅洛繼宗,便是洛鎮源臉上也帶出了敬意,景蘊咬了咬後牙槽將心中的酸楚壓了下去,故作輕鬆地笑道:“妍兒這是做什麼。”
說著景蘊將一塊雪白的細棉絹子遞到洛娉妍面前,輕笑道:“最近怎麼情緒越來越容易激動了呢?這可不好。”
洛娉妍接過絹子壓了壓眼角,低著頭並不再說話,景蘊卻是轉向洛繼宗,接著道:“大家族不能讓所有子孫都繼承家業,又需要一個能承擔家業的繼承人,而這個人往往便是嫡長子。”
說到這兒,景蘊頓了頓,仔細觀察了一番洛繼宗臉上的神色,才繼續說道:“世人只道嫡乃正妻所出,卻是忘了擇親時,正妻往往代表著另一個家族,而嫡長子便是聯絡兩個家族的紐帶。”
洛繼宗聞言抿了抿嘴,雖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眸卻垂了下去。
景蘊見此並不點破,接著道:“嫡長子因其最早出生,最先接受培養,又有兩個家族的資源支援,所以相較於別的兄弟便更具有競爭力,是而家族往往由嫡長子繼承。”
說到這兒,景蘊再次頓了頓,提高了聲量道:“但岳父只有你一個兒子!”
景蘊突然提高聲量,嚇了洛繼宗一跳,下意識地便抬眼朝景蘊望去。
景蘊也盯著他的眼睛,淡淡地道:“洛府的所有資源都傾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