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襟滿繡石榴花襖子,重新挽了個墜馬髻,斜斜地插上一支石榴石花簪,在繫上石榴石串珠抹額,配著石榴石耳墜。洛娉妍帶著英兒蕾兒坐上了前往長公主府的馬車。
錦鄉侯府的馬車來往長公主府,從來都是不需要提前下帖子,或者遣人知會的。最初洛娉妍還守著這規矩,被崔嬤嬤狠說了兩回,才改了過來。
門房見是錦鄉侯府的馬車,跟車的又是新任錦鄉侯世子夫人常用的,並不敢阻攔。一邊兒急忙下了門欖,一邊兒小跑著往裡通報。
洛娉妍卻不知有人比她早到了一步,崔嬤嬤得知洛娉妍到來,忍不住看了武定侯老夫人一眼,笑道:“殿下怕是猜也能猜到是誰來了。”
惠寧長公主聞言挑了挑眉,隨即望著武定侯老夫人笑了起來。
武定侯老夫人也是人老成精的,見此哪裡還能不知道是洛娉妍來了,不由搖頭失笑道:“殿下這外孫媳婦倒是個乖巧的,抽著空子就來給您請安。”
這話兒惠寧長公主愛聽,畢竟是自己護了好幾年的孩子,雖說最初外孫求娶她,惠寧長公主心裡是有些膈應的,可如今也覺得倆人在一處極好。
可面兒上惠寧長公主自是不會表現出來,聞言淡淡地笑道:“乖巧倒是乖巧,知道我老太婆成日裡閒得發慌,就愛將外邊兒那些事兒學給我聽。”
說到這兒惠寧長公主斂了笑,淡淡地嘆息道:“說起來也是個苦命孩子,與我們家蘊哥兒芝姐兒都是同病相連,原本我是不贊同這門親事的,可誰讓蘊哥兒自己瞧上了?”
說到這兒,惠寧長公主才想起來,洛娉妍已經進了府,忙轉頭朝崔嬤嬤道:“廚房煲的雞湯今兒不是還沒送過去嗎?快讓人盛一碗出來,一會兒就讓娉妍在這兒喝了。”
武定侯老夫人見此一愣,心裡有了主張,崔嬤嬤卻是見怪不怪,抿嘴笑道:“哪兒須得殿下您交代?方才奴婢就已經吩咐下去了。一會兒少夫人進來了便送過來。”
惠寧長公主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嘆息道:“洛丫頭身子骨可不算結實,也不知這麼些湯水送過去,她吃了沒有,成親也有一個月了,怎地就沒見點兒動靜呢。”
惠寧長公主這話兒,崔嬤嬤只是笑笑並不搭腔,實在是自從洛娉妍與景蘊成親滿一個月後,惠寧長公主幾乎每日都要念叨一遍。
武定侯老夫人卻是被噎得不輕,心中不由暗自慶幸,還好我們家婉茹沒嫁給景蘊!不然這成日裡,還不知會被逼成什麼樣兒。
正想著,便見丫鬟打起簾子朝裡稟道:“錦鄉侯世子夫人到了。”話音未落,洛娉妍便抱著一隻藍皮兒小包袱,款步走了進來,第一眼便發現了坐在惠寧長公主下首的武定侯老夫人,當即便是一愣停下了腳步。
惠寧長公主見洛娉妍一身喜氣的石榴紋自是歡喜得很,忙叫她到跟前兒來,武定侯老夫人卻發現洛娉妍竟還換了衣裳首飾……
聯想惠寧長公主方才那話兒,再想到洛娉妍在景芝婚事上動的那些個小心思,不由笑道:“殿下這外孫媳婦兒可不僅僅乖巧,還是個伶俐人兒。”
惠寧長公主不明所以,面兒上卻是不顯,搖頭道:“算不得聰明,卻是個肯用心的。”
這會子洛娉妍也回過神來,急忙將手中的藍皮兒小包袱交給英兒抱著,疾走兩步到惠寧長公主跟前兒,屈膝一禮,甜甜地喚道:“給外祖母請安了。”
待惠寧長公主叫起後,洛娉妍朝著武定侯老夫人也是屈膝一禮,抿笑道:“沒成想老夫人竟是到外祖母這兒來了,早知道咱們該一塊兒來的,路上咱們也能做個伴兒,親近親近。”
武定侯老夫人聞言只笑望著洛娉妍,卻並不搭話兒,洛娉妍也不曾多想,原就是句客套話兒而已。
說完洛娉妍也就將這話兒給拋開了,從英兒手中接過那隻藍皮兒小包袱,走到惠寧長公主身邊兒,一邊兒開啟包袱皮兒,一邊兒笑道:“外祖母快瞧瞧,這是芝姐兒昨兒剛做好的,讓我給她帶來。”
一聽是景芝做的,惠寧長公主果然很是高興,也顧不得旁的,便伸了脖子看過來,問道:“這回又是什麼東西?”
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洛娉妍的針線不能見人,景芝的也沒好到哪兒去。連著做了好幾個抹額,就沒一個齊整能戴的。至於別的,惠寧長公主可是至今也沒見到。
六零五 嫌棄
話剛出口,惠寧長公主猛地想起武定侯老夫人還在這兒,可不願自己寶貝外孫女,在未來婆家人面前丟人,又急忙阻攔道:“讓崔嬤嬤先收起來,回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