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上也極盡小心,身子骨卻仍舊一日不如一日。先時太醫診脈,只說是生產小公主時傷了身子,後又因小公主夭折鬱結於心,只開些疏肝理氣的溫補方子。
吃了近一年的藥也沒見緩解半分,本不願給兩個孩子多增煩惱,可眼見著身子骨越發不好不知還能堅持多久,這才不放心地多交代了幾句,卻不想被倆孩子察覺,追查到最後,矛頭竟是直指……
萬沒想到兩個孩子會為了她,如此膽大包天地不管不顧,如今事情鬧成這般模樣兒,更是害的安陽伯爺丟了性命,令她既是心暖的同時,更加的心痛!只是,她卻只能裝作不知……
皇貴妃緩緩勾起嘴角,極力露出笑意,艱難地溫聲問道:“蘊哥兒,可是,出宮了?”
這一年多來,皇貴妃不僅僅是消瘦了許多,曾經如鶯啼般清麗婉轉的嗓音漸漸黯啞,就連說話,也越發的吃力,三皇子不是不知,卻只能裝作沒有發現。
無論心底如何的暗痛洶湧,面兒上三皇子不敢露出絲毫,只裝作極為輕鬆的樣子點了點頭,才極輕柔地問道:“母妃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皇貴妃微微撐起身子,搖了搖頭,喘了兩口粗氣再次追問道:“蘊哥兒,可說,安陽伯,世子,怎樣了?可好些了?”這撐身搖頭的動作,顯然對她而言是極大地負擔與消耗,連額頭都浸出汗珠,眼睛卻是滿含期待與擔憂地望著三皇子。
三皇子見此暗暗嘆了口氣,微微皺起眉頭又很快放鬆,勉強含笑道:“母妃無須擔憂,聽瑾軒說遠哥兒是好多了。”
說到這兒,三皇子話鋒一轉,再次勸道:“縱是為了兒子,您也該好好兒愛惜身子才是,瑾軒也擔憂您,只是不方便進來看您。”說完頓了頓,補充道:“瑾軒好像有了意中人,到時候還得求您幫著向父皇求旨賜婚呢,您可要好好將養才是。”
聽三皇子如此說,皇貴妃果然眼睛都亮了起來,急切地張了張嘴。三皇子瞧著心痛,急忙輕聲道:“您別急,這不他也沒說是哪家姑娘,只說要等您身子好了,幫他參詳參詳才是。”
皇貴妃聞言眼中的笑意更盛,望著三皇子俊逸的臉龐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嘴卻不住地張張合合,看那口型,三皇子知道,那是一個又一個的“好”字!
三皇子強忍著眼眶中的溼意,輕輕地拍著皇貴妃的背,勸慰道:“母妃再睡會兒養養神吧,兒子跟瑾軒都盼著您好呢。還有您的皇孫,前兒已經會叫人了。昨兒過來給您請安時您睡著了,沒敢打擾。晚點他午睡後還過來,你可得留著精神。”
皇貴妃聞言果然緩緩閉上了眼,不想剛剛閉上又突然睜開,瞪圓了眼,喘息著艱難地道:“欠,他的,你,好,補償。安陽,伯,的,母,還。”
皇貴妃說完緊盯著三皇子的眼睛,生怕他沒聽明白,急的想要再說一遍,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兒來。直到三皇子使勁兒點頭保證後,才緩緩閉上了眼,沒一會兒,便傳來輕淺卻平穩的呼吸。
四百二 崩潰
皇貴妃與三皇子自然不會知道,顧遠如今雖然已經醒來,整個人卻顯得渾渾噩噩。
雙腿因之前受傷嚴重又拖延太久,還只能依靠針刺維持,不知是否能夠康復。
而之前有意與姑姐家親上加親的鄭夫人,也因此將鄭箐兒強制帶回了家中,再也沒讓她出現在安陽伯府,或者應該說,沒出現在任何地方……
安陽伯夫人看著丈夫的屍身與臥病的兒子,傷心欲絕的同時,又面臨弟弟與弟媳的背叛拋棄……真可謂是雪上加霜!卻不得不咬牙,親自去求來顧遠堂叔一家,為丈夫主持祭奠與葬禮。
景蘊出宮便直奔安陽伯府而去,如今有了顧遠的堂叔幫著主持,不管人品怎樣,至少不至於沒人守靈,祭奠也不再如最初那般不成樣子。
然而剛剛跨進安陽伯府大門,看著迎上來的顧二老爺,景蘊仍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敷衍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加大了腳下的步子。
八十一僧,八十一道,日夜不歇地輪流為已故安陽伯做著法事,府中的男僕女婢一片片地跪在靈堂外,此起彼伏的哭孝聲兒與那僧道的詠唱隱隱暗合,遠遠地傳了出去,便是站在府外,也能聽到,瞧著場面倒是極為恢弘。
只是不知為何,景蘊瞧見眼前這對面帶得色的父子,便心裡極不舒坦!卻又對如今的安陽伯府無可奈何。
如今的安陽伯府內也是沒有人了,否則安陽伯夫人又豈能讓這等小人,來玷汙了安陽伯的英靈?
景蘊閉了閉眼,心懷歉疚地進了靈堂,給安陽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