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安陽伯五七出殯。
對於安陽伯府洛娉妍雖已解開心結,卻還是有心迴避,那晚洛鎮源特意留在翠庭軒用晚膳,洛娉妍見此將翠娘與洛繼宗也請了過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洛鎮源開口笑道:“為父素來知曉,娉妍與那安陽伯夫人很是親近,如今眼看著過兩日安陽伯出殯,咱們府上路祭之事……”
洛娉妍聞言不等洛鎮源說完,便一邊兒給洛鎮源添了一箸菜,一邊兒笑道:“父親糊塗,如今繼宗大了也該讓他多歷練歷練才是,女兒到底不便拋頭露面,讓管家幫忙看著些,想來繼宗也不出了大的錯差。”
洛鎮源聞言看了洛繼宗一眼,見洛繼宗滿臉期待地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既然你姐姐說你已經長大需要歷練,那為父便給你這個機會。”
洛鎮源說完飲了杯酒,接著道:“只是你到底沒經歷什麼事兒,回頭為父會交代大管家親自教導你,一切事宜由你與大管家共同處理,你也要虛心聽從大管家的教導,萬不可任性妄為。”
洛繼宗得了洛鎮源的首肯,頓時喜得什麼似得,連忙起身作揖,笑道:“父親放心,兒子定不會丟了咱們洛府的臉面。”說完更是朝著洛娉妍笑道:“也謝謝姐姐信我。”
洛娉妍卻並未放在心上,只掩口笑道:“你是咱們家的唯一男子,將來是要頂立門戶的,如今有父親看顧著還不讓你歷練歷練,等待何時?”
洛娉妍說完洛繼宗正要接話,卻聽洛娉妍再次叮囑道:“但有一點你記住了,用心辦事兒是好的,可切莫耽誤了學業。”
洛娉妍話音剛落,洛鎮源便點頭笑道:“你姐姐說的不錯,可記住了?”聞言,不僅洛繼宗,便是翠娘也是歡喜不已。
這邊兒洛娉妍萬事順遂,那邊兒惠寧長公主帶著景芝去武定侯府賞花,也是出乎意料地順利。
收到惠寧長公主的拜帖,武定侯老夫人是喜出望外,原以為定是長公主殿下說服了錦鄉侯世子,特地對兒媳叮囑好:“可要好生給婉茹制兩身衣裳,還有首飾也一併定新的。”
武定侯夫人自是立時應承,只是無論武定侯夫人還是老夫人,都沒想到當日景芝會與惠寧長公主同來。
一襲遍地金芙蓉闊袖衫,與景芝頭上八股絞絲粉玉瓔珞,襯得景芝一時嬌豔無雙,別說武定侯府旁的小姐,便是盛裝跟在武定侯老夫人身後的婉茹,也要遜色許多。
惠寧長公主更是當眾得意地笑道:“我這外孫女多時不陪我老婆子出來走動,聽聞你們府上牡丹花開得好,今日卻偏要跟來長長見識,老太君可莫要嫌吵才好。”
武定侯老夫人聞言自是笑道:“這人老了不就圖個熱鬧,縣主肯來老身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嫌吵?殿下若是捨得,長長久久留在我們府中才好呢!”
武定侯老夫人原是句玩笑話,誰知惠寧長公主竟是笑道:“你若不嫌棄,那就將她留在你們府中罷了,省的來吵我老婆子。”
原本武定侯老夫人就是想與錦鄉侯府結親,或者說是與長公主府結親!這才狠下心將自己尚未及笄的孫女帶了過去。此刻聽惠寧長公主如此一說,武定侯老夫人自是喜出望外。
卻不知惠寧長公主也鬆了口氣,原還想著這話該怎麼起頭,既然武定侯老夫人已經將話遞到了嘴邊兒,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這可真是剛瞌睡便有人遞上枕頭。
就是武定侯得知後也是極為高興,哪家也沒有長子尚未成親,先給幼女定親的道理,若非家裡前邊兒幾個女孩兒都是庶出,武定侯也不能答應老夫人如此作為。
就連武定侯夫人也鬆了口氣,原想著若是景蘊那邊兒有了眉目,還得趕緊給幾個兒子趕緊定下來,正琢磨著京中貴女,如今倒是省了許多麻煩。如此一來,倒是真是賓主盡歡,接下來的話也就容易了許多。
不是說景蘊不好,可到底相對於婉茹而言,景蘊年歲大了些又是那麼個脾性,可武定侯府上下卻也從來不敢奢望求娶景芝。
一則景蘊尚未說親,沒有哥哥尚未娶親先嫁妹妹的道理。二則錦鄉侯府與旁的人家不同,攏共也就景芝這麼一位小姐,哪裡捨得輕易許配?
不曾想惠寧長公主竟親自上門透露口風,不僅武定侯老夫人與武定侯夫婦,樂的成日裡都合不上嘴,鄧允知道後也是傻笑了許久,再見景蘊時竟有了兩分忸怩。
若是往常,景蘊或許心情好時會打趣兒兩句,便是心情不好也會刺他兩句,但如今一邊兒忙著安陽伯出殯之事,一邊兒還記掛著尋機與洛娉妍說清求旨賜婚的事兒,景蘊便都沒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