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事實上,我還真的不太瞭解。
“其實,說的簡單一點,你或許就明白了……我們這些品拆家,就好像是貨運公司,和什麼DHL,TNT,環球速遞公司,都差不多。只不過人家運送的是合法的貨物,我們運的是毒品。”
“所謂的拆家,關鍵就在一個‘拆’字上,我從金三角的那些毒梟手裡拿貨,一整批的弄過來,然後按照北美的各個幫會的名單。需求量,——分配開,然後就派手下的‘速遞員’一個個送過去……我不承擔任何風險,因為錢都是那些幫會直接打給金三角的。我和那些黑幫沒有金錢來往,我只負則送貨。北美的黑幫直接把錢給金三角,然後金三角再把錢給我。這樣,我不用擔心被人黑吃黑。這是一個‘拆’字。”洪大笑道:“還有一個就是‘家’了,其實這個家,應該是叫做加工的‘加’。我拿到整批的貨物,那些貨是不能出手的。要加工才能吸食,工藝很簡單的啦,就像食品加工廠一樣。熬一熬,冷一冷,加一些新增劑,製作成你在市面上看到的那種毒品。然後才能送出去給那些買家。”
他嘆了口氣:“所以,我們當拆家的,一個拆字,和一個加字,是分不開的。”
他隨手從桌上拿過一包脫水果仁,這是夜總會里提供的小吃,然後在我面前一把拍開外面的包裝袋。拿起幾顆扔進了嘴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幾下。笑道:“就好像這個東西,這乾果,是從果農那裡買來的水果,但是食品加工廠把它晾乾,再加工,然後弄上包裝袋。再傳送到各個超市………金三角的些毒梟,就是種植水果的果農,而北美的那些黑幫,就是超市……至於我,我是中間的食品加工廠。你明白了嗎?”
我有些不解:“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洪大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老了。”
他用力一拍肚皮,肚皮上的肥肉啪啪做響。然後看著我苦笑:“***,昨晚幾個妞就差點讓老子把腰都累斷了……這要是在幾年前,老子早就把她們幹得哇哇叫饒了……結果了。昨晚……哇哇叫饒的,是老子我!”
他笑了兩聲,才又吸了口煙,一臉凝重的看著我:“我做拆家的,其實可有可無,原本北美是沒有我的生意的,但是現在湧到北美的亞洲人太多了……他們沒法從南美的市場拿到貨物,只能從亞洲調貨,這祥的情況下,我才有了生存的空間。我算什麼?一箇中間商而已。為大家省去了運輸的麻煩,中間抽取一點點的佣金罷了。說好聽了,我掌握了北美很多亞裔幫的毒品來源,說難聽點,我其實就是他們的送貨員!”
“所以,這兩天我想得最多的事情是:到底我的價值在哪裡……誰在殺我……我死了,對誰最有利。”胖子扯出一絲勉強的微笑,然後對著我眨巴眨巴眼晴:“你猜我得出了什麼結論?”
“什麼?”
“我忽然發現了自己其實沒有多大價值。”胖子笑了:“我和越南人合作,只能幫他們拿到更多的貨。但是其他的亞洲幫會,中國人,印度人,伊朗人,他們只會短期內供貨緊張,但是時間長了,他們自然能找到其他的拆家………世界上的拆家又不只我洪大一個。只是今年,南美的種植園出了天災,我們這些來自亞洲的毒品拆家,才一夜之間開始吃香了。除此之外,我手裡最大的一個價值體現………就是證據了。”
我一下坐直了身體!
“是證據。”洪大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我一手連著金三角,一手連著北美的黑幫。可是說,中間的毒品交易,他們的成交,價格,金額,數量,甚至聯絡人,帳目……我全部都有!如果這些東西讓警察得到了,那就是一個天大的證據!但是想來想去,這次來殺我的人,肯定不是警察……而你,我說過了,如果你小子是警察,那麼老子就是美國總統!”
我笑了笑。
胖子繼續道:“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不希望我和越南人交易了。所以為了阻止我和越南人交易,我就必須死。”他的眼神裡有些黯淡下去。
“我給不了越南人什麼東西,最多給他們多一點毒品份額。給他們多一些運輸的渠道……我知道越南人忽然要那麼毒品是幹什麼,他們是要來提供給地獄天使的。北美現在什麼行情,我心裡很明白。那麼唯一的解釋,殺我的不是中國人,就是伊朗人。要不就是印度人了。現在想想。多半是中國人乾的了,所以我這兩天另外思考的一個問題是: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胖子一直都是慢吞吞的語氣,說到最後這句,語氣陡然變得利落了起來!
他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