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爺請客,又是在咱們園子裡,裡頭還有三爺的面子,都打起精神來!寧可累上這幾日,別把幾輩子老臉搭進去!”
聽到善保大爺四個字,幾個二級管事都沉默了,紛紛起身道,“我們再去檢查一遍,小心為上。”
五月天清氣朗,福康安命人將席面兒設在湖邊兒亭中,對著一湖碧荷喝酒看戲。
善保與諸人相處了大半個月,平常情況下,他行事溫和知禮,人緣兒不差,何況善保不過當差大半月,便連升兩級,得了兩回賞賜,聖眷優渥,擺在當前,也沒人傻到去得罪他。
只是不管抱著親近之心,還是小小的嫉妒之心,難免拉著善保兒多灌幾杯酒。
這酒是福康安家自釀的桃花酒,三年陳釀。後勁兒不足,駕不住量多,善保沒多久便有些上臉,紅撲撲兒的更襯得善保兒面如桃花,俊美逼人。
布彥達賚還要拉著善保喝酒,豐升額伸手攔下弟弟的酒杯,笑勸道,“善保兒還小呢,不能喝得太多。福康安,給善保上醒酒湯吧。”
善保撐著桌子起身,笑眯眯地擺擺手,“我先去更衣,哥哥們慢喝。”
“我陪你。”福康安就要跟,布彥達賚扯住福康安的衣裳,捏著酒杯取笑道,“福老三,你又不是善保的奶孃!別婆媽了!來,跟我划拳!誰輸誰喝酒!”
善保腳下發輕,腦筋有些遲鈍,沿著迴廊,穿過□,到了茅房,方便後,整理了衣衫去廊下坐下,揉揉臉。
“你這主家倒來這兒躲清閒。”德麟信步走來,低頭笑看他的臉上一抹嬌紅,不由問,“是不是酒喝多了?”
“嗯,有一點。”善保靠著擋板,對著德麟笑了笑,神韻間略帶了三分醉態,鳳眼卻愈發明亮,寶石一般璀璨生輝。
德麟忍不住心頭一跳,挨著善保兒坐了,兩指揉捏著眉心,“我陪你坐會兒吧,也醒醒酒。”
“我沒事,已經好了。”善保不若平日裡靈光,卻知丟下客人醒酒不大妥當,扶著廊柱站起來,德麟跟著去攙善保,摸了摸後腦勺兒,臉上發窘。
“德大哥,可是有事?”德麟也是滿洲貴族出身,為人爽快,極少有這種猶豫不決的時候,善保不由好奇。
“沒,我就是怕你喝得太多,傷了身子就不好了。”德麟年長几歲,笑道,“等你大些,酒量就能練出來了。回去吧,醒酒湯也該備好了。”
倆人走了一程,冷風一吹,善保真有些頭暈,胃裡的食物往上反,善保苦笑,“德大哥,你先回去喝酒吧,我還得回院裡換換衣裳。”
“也好,那你小心些。”
善保是想回去茅廁吐一吐,瞧德麟走遠,就搖搖擺擺的趕路,不知是福康安家的園子太大,還是善保醉意漸深,他硬是迷了路。
走了好久,腿都酸了,還是在紅花綠葉的園子裡打轉兒,而且連個奴才也沒碰到,以至於善保大腦在酒精的刺激下、經過高速運轉後,得出一個結論:莫非他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找了張涼凳,善保索性坐下歇腳,一面思量鬼打牆的應對方法。
“唉喲,善保大爺,您怎麼到這兒來了?”大管家堆笑迎向善保兒。
陽光還有些強烈,善保眯了眯眼睛看到大管家,視線轉移,大管家後面,幾個兵勇簇擁著一位身著鎧甲的年輕將領,此人英俊至極,鳳眼眉飛,直鼻薄唇,眼神如刀似戟,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殺仗之氣。
善保的小心肝兒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了兩下,他搖晃著上前,醉眼迷離,手伸出去,鬼上身一般摸住將領的臉頰,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可是二郎真君?”
饒是將領素來不苟言笑,此時,眼中也帶了三分笑意,抓住善保作祟的爪子看向大管家,“這是誰?”
“回大公爺的話,這是三爺的同僚、善保大爺,住三爺隔壁的芭蕉院,今兒是善保大爺請同什的侍衛大人們喝酒,約摸是醉了,誤闖了大公爺的院子。”管家恭恭敬敬的垂手答道。
富察明瑞見善保憨態可掬,聲音裡多了三分暖意道,“送他過去吧,跟福康安說,給他煮碗醒酒湯喝,都醉的不認人了。”
善保死都不肯走,賴在富察明瑞身上,死求白賴的非要看二郎真君的嘯天犬。
富察明瑞還頭一遭遇到這種狀況,剛一用強,善保便又哭又鬧,軟聲好語吧,他又不聽,白費勁兒。
大管家頭上開始冒汗了。
善保已經躥到富察明瑞的背上,雙臂扒住富察明瑞的頸項,兩腿勾著人家腰側,嘴裡嘰裡咕嚕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