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學裡呢?”
善保回頭,倒嚇了是福康安一跳。
要說善保吧,如今年紀小,容貌還沒長開,可在學裡也是公認的俊俏書生,這如今腦門兒上的結的痂剛剛脫落,還留了道白印兒,怎麼額角又添了一道?
破相了。
這是福康安的第一反應。
以至於人家善保剛走近,福康安就問了,“你這腦袋怎麼回事,三天兩頭的掛彩哪?”
“你又沒去學裡?”善保有些好奇,不是聽說福康安這小子也在官學唸書麼?
“有事,進宮了。”福康安下馬,拉著善保站到街邊兒上,笑問,“你不在家養傷,出來做什麼?”
“已經好了,我出來買東西。”善保忙著趕時間,笑岺岺問,“你這是要回府?”識相些趕緊走吧,咱倆又不熟。
福康安並不是個笨人,雖然他是乾隆皇帝的內侄,可他的皇后姑媽過逝好幾年了,他家有兄弟四個,乾隆皇帝偏偏對他寵愛有加,可見福康安也是個很有本事的人,能在乾隆跟前討生活,起碼的眉眼高低肯定是知道的。
福康安心頭微動,便明白這是善保趕人呢。要是別人當他面這兒樣說,他肯定是要怒的,不過善保是他看中的,以後要栽培的心腹。上次他給善保送了東西,不過彼此還缺少推心置腹的感情,福康安覺得需要一個彼此瞭解的機會,他偏故意嘆道,“唉,好不容易能有空出來玩兒,著什麼急回去呢。我回家不是念書就是練武,阿瑪還要考較弓箭騎射,累不累呀!正巧我也沒事,你去哪兒,我帶你吧,四條腿總比兩條腿快的。”
“那真勞煩你了,我得去木器行,你順道不?”善保順水推舟問。搭便車,還能省下車馬錢。
福康安從貼身小廝小喜子手中接過韁繩,抬下巴示意,“你先上去。”
“你先上吧,我坐你後面。”
福康安已經十五歲,平時營養到位,身高體壯,英氣十足,比之善保,足高出一個頭,善保心裡暗暗白眼:傻大個,傻大個……
“善保,叫你上就上,快點兒,你再磨蹭,一會兒可就天黑了。你坐後面不穩當,摔著怎麼辦?”福康安拿捏著架子教導了善保幾句。
“你當我傻麼,娘們兒才坐前頭呢。”善保斜了福康安一眼。
人家善保是正宗的丹鳳眼,儘管腦門兒上傷了兩處,可此時橫波一掃,還真有幾分韻味兒,掃得福康安心內跟著一癢,不但不以為忤,反而賤兮兮的笑起來,“你在哪兒聽得這些混話,沒有的事兒,上馬吧。”說著還偷偷的瞟了眼人家善保的腰線,只可惜穿得厚,啥也看不出來。
“我去車馬行租輛馬車就是了。”善保要走,福康安只得投降,“好了,我先上馬,你坐我後面,可得摟緊了,掉下去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下你 。”
老子用得著你救麼,老子的騎術好的很!
善保腹誹著,人福康安一抓馬鞍前橋,腳尖兒輕點地面,一個翻身便穩穩當當坐馬上了,那姿勢那身法兒,就是外行人如善保,也嫉妒了一小會兒。
一雙黑色掐雲紋短筒鹿皮靴踩在馬蹬上,善保看福康安一眼,酸不溜丟的,“你腳踩著馬蹬,我怎麼上啊?”
福康安怎麼都覺得善保有趣,笑著讓出馬蹬,善保撣一撣衣衫,作文質彬彬狀,道,“你坐穩了啊。來,扶我一把。”
福康安側著身,伸出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善保先左腳踩在馬蹬上,左手握住福康安的手……當然,善保也是要面子的,也想學一把福康安飛身上馬的帥氣,不過他本身學文,平時缺乏鍛鍊,腳上力氣不夠,只得手上拼命借勁兒,差點將福康安拽個趔趄,下頭小喜子驚得衝上去扶了善保的腰一把,善保才把右腿翻送上馬背,坐在了福康安身後。
福康安手被善保掐得虎口發麻,整條手臂都發酸,善保屁股扭幾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還抱怨著,“福康安,你力氣不大呀,我這麼瘦,你都拽不上來。前頭點兒,擠得慌。”
“哪有你這樣上馬的,不說你自個兒笨,倒怨別人。你就是瞧著瘦,墜起來跟秤砣似的。”福康安哼了一聲,回頭看善保還在調整坐姿,沒好氣道,“別亂動,你手放哪兒呢,抱我腰,掉下去我可拽不住你。”
“瞧這話說得,真夠廢物。這是要做大將軍的人說的話麼?”善保推福康安,“往前坐坐,你不覺擠啊?”
“這是馬,不是馬車,就這麼大的地兒,你抱緊些,去木器行是吧?”福康安讓馬慢跑,他還是被善保那句“要做大將軍的人”哄得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