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直到有一天,師父推開了我房間的門。
師父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是在和那個神秘聲音聊起現代的事,它雖然寄存在我的意識中,但它其實類似一條電波,可以隨便遊蕩,偶爾也去去那個二十一世紀,經常告訴我一些關於那個時空的事情,不過它關注的都是房價又高了,股市又跌了,油價又漲了,中國足球又輸了之類的時事新聞,所以我一直叫它“一條憂國憂民的電波”……
我正聊得開心,忽然聽到師父喚我,我睜開眼睛,看到師父一臉憔悴,而她的身後,卻是武當的那個邋遢道人,張三丰。
“張真人?”我正要坐起身,師父用手按下我的肩,對我輕聲道,“且讓張真人看看你的病。”
原來這三個月師父不來看我,竟然是去武當山把張三丰請來了,莫非是想用武當的純陽無極功來抵消掉經脈中寒氣麼?
張三丰跟上次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雖然鬚髮如銀,但臉上紅潤光滑,依然笑眯眯的甚是和藹可親,那件一件青佈道袍也依然……汙穢不堪。
他笑眯眯地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為我把了下脈,良久摸著鬍鬚才沉聲道,“敏君身上的寒毒非同小可,純陽無極功雖然至陽至純,但當時先師覺遠大師傳授《九陽真經》經文,我所學不全,要治好敏君恐怕……”
滅絕師太聞言,神色竟然是少見的怔忡,良久,她才失望地嘆息了一聲,“莫非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倒也不是沒有。”張三丰搖搖頭,“要治好敏君,雖然可用至陽的功法兩相抵消,但也可以用至陰的功法以毒攻毒……”
“張真人說的可是九陰真經?”滅絕師太微微垂下眼,道,“這武林中,還有誰會這已經失落了的功法?”
張三丰也是嘆息不語。
我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這武林中,我知道還有誰會!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緊張,張三丰和滅絕師太都誤以為我是因為無法治好而失望,張三丰連忙好言安慰,“敏君,不必太過傷心,你本身武功也就不俗了……至於以前的那事,依然作數,武當更不會因此而有所嫌棄的,你大可放心。”
滅絕師太聽聞這句話頓時表情輕鬆了一些,我登時反映過來,苦笑道,“張真人你怎麼還在拿這件事打趣啊……”
“怎是打趣?”張三丰哈哈笑道,“若不是我那傻徒兒苦苦哀求,我這一把快要百歲的老骨頭怎麼會巴巴地跑到峨眉山上來?”
“呃……”我摸摸鼻子。
張三丰見我大窘,還朝我擠擠眼,促狹地道,“敏君大概還不知道我那傻徒兒那時的表情,那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這都哪跟哪兒啊?
滅絕師太瞥了他一眼,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好像已經對張三丰的……隨和習以為常了。
我咳了幾聲,趁機扯開話題,“師父,我在屋裡呆了好幾個月,都快要悶出病來了,我……”
師父的回答是簡單的兩個字,“不行。”
幾日後,師傅送張三丰離開峨眉。
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我正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太陽,這時,貝錦儀急急忙忙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道,“丁、丁師姐,師父,剛、剛……走……”
“幹得好。”我拍拍她的肩,“師妹,你去揹著身子躺在床上,如果有人進屋,你就只管哼哼幾聲,聽懂沒?”
貝錦儀唯唯諾諾地點點頭,自從她目睹了我忽悠的全過程後,她已經成為了我的共犯,對我言聽計從了。
我換下那身只有大師姐能穿的湖藍色衣裳,換上普通三代弟子的裝束,拿上普通的配劍,偷偷從房裡溜了出去。
我一路上低眉順眼地走著,這時新弟子們正好做好早課便三三兩兩地去演武場,我混在裡頭,倒也不起眼,才有驚無險地走到了山門口。
然後,我悄悄走到一旁,撥開密林的枝葉,只見一條蜿蜒的小徑曲曲折折地通向山下,我便提起輕功,輕手輕腳地走著。
雖然使了輕功,但下山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我下了峨眉山,剛準備朝附近的小鎮走去時,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世界彷彿都天旋地轉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提起內力運功導致寒毒發作吧。
我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摔倒,卻在這時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有沒有覺得這句話很眼熟,沒錯,還有誰敢說此文不是言情小白文!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