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十分柔和,視線模糊出了光斑。隨手牽來的馬兒拴在樹上,正低頭吃著草,而我的手中是莫聲谷傳來的溫暖。
是非常寧靜的場景,是我平日裡大抵不會去注意的溫暖美好畫面。
我握緊莫聲谷的手,卻忍不住急促的喘息和夾雜著痛苦的呻吟,於是肯定有讀者應景的想到了一句詩——停車坐愛楓林晚……晚你妹啊晚!如果你身中幻陰指也會發出比我YD一百倍的聲音的啊喂!
莫聲谷一直在跟我低聲地講著什麼,他是怕我睡著了,我知道。
講著講著,忽然,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過了片刻,他訥訥地說著,“敏君,我……有點想知道今天在客房裡的事情……”
我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說過,我不說你就不問嗎?”
莫聲谷偏過頭,我看到少年微紅了臉,“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很想知道!”
我笑了笑,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不過,我下意識省略掉有關乾坤大挪移的內容。
“那……那個陳友諒呢?”莫聲谷問。
“舊識而已。”我含糊了過去,卻忽然發覺這很微妙,原著裡的莫聲谷不就是死在陳友諒的挑撥之下的嗎?如今他們兩個提早就結識了,結局是不是也會有所變化?
莫聲谷聽罷,看起來是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應該在意這件事在意了很久,卻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問出來。不過他這樣直率藏不住心事的樣子,真的很天然呆。
就在這個平靜有點小溫馨的時刻,毫無預料地,我開口,“莫小七……”
“嗯。”他輕輕地應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的話語雖然因為痛苦而顯得十分虛弱,但卻彷彿有十成十的鎮定,“在蝴蝶谷往前四十里的小鎮上,有我峨眉弟子彙集在此……你拿著我的髮簪說我有難,她們定會前來,到時,成昆見我峨眉人多勢眾,便不敢胡作非為……所以,幫我去帶下口信吧,好嗎?”
“不好!”莫聲谷猛地抬起頭,我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眸裡的難過和無措。
“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你是認為我運氣是差到在這短短半個時辰裡他們便正好找到我的程度嗎?不然我們就只剩下在這裡等死了……”
“我不去!這種事……是騙我的吧?我才不去……去了以後回來可能就看不到敏君了……所以這種事情我才不會答應!”
少年神情堅定,像是準備用生命去守護什麼似的,但我卻從那水汪汪的眼睛看出了“不要遺棄我啊!”的資訊,像是被搬家的主人丟下的小狗……
我看著他,忽然想到,如果這次能活下來,那麼以後一定要和這麼可愛的少年在一起……在一起逛逛青樓——因為如果沒有看到天然呆面對那些衣著輕紗在吃吃浪笑的女子的表情,我會覺得是人生的大遺憾。
可如今面對他急促的話語,我卻只能硬下心,別開眼,“我沒有騙你,我怎麼會拿我的性命開玩笑?莫小七,別任性……我把我的命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莫聲谷的反應沒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樣,含淚地點頭或是固執地搖頭,再說幾句痴情肉麻的話之類的。恰恰相反的,他忽然笑了起來。
“敏君,你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就像那次在大都我想要救那些難民的時候,你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不成熟的小孩。”
“不過,我不會任性。”莫聲谷輕輕地說,“我去。”
他答應得非常乾脆。
……好吧,我終於發現天然呆的情緒是我等凡人無法揣測的,比如他現在忽然想通了什麼的表情,比如他輕輕的笑容,比如他忽然令我捉摸不透的語氣,所以我承認,我不懂他——不懂他的天然,不懂他的呆。
莫聲谷說完,騎上馬便離開了樹林,我坐在地上背靠著樹幹,目送著他的身影遠去。
然後,我淡淡地說,“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說出這句話我忽然覺得神清氣爽,終於有一天能親口說出這醞釀已久的裝B臺詞了,不過這句話怎麼聽都有一種“看吧看吧我多淡定我多牛逼”的感覺……
果不其然,成昆從遠處的樹後走出,微笑,“姑娘身中幻陰指還能發現我的蹤跡,真是功力深厚啊……”
謝謝誇獎,如果我說這跟功力什麼的無關,能發現你只是因為你早上似乎吃太多陳友諒的特製的愛之恩師早餐所以導致體型過大讓一顆大樹不能完全掩蓋住你的身形你會不會感到很受傷(請一口讀完)……
我一邊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