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就應該這般接應一樣。不過剛說完,丁敏君就後悔了──說誰的名言不好,一順口竟然就說了句慕容紫英的……
“你倒看得透徹。”青年微笑道。
“大叔,你怎麼在這兒啊?!”丁敏君好半天才轉過來,愣愣地問了出來。
“我田鼎揚為何不能在此處?”
“……這不是關鍵啊!我……”
“噓……”青年一指覆在唇上,彷彿聽到了什麼動靜,然後對丁敏君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來這兒,是……想讓你聽一首詩,我的新作,很簡短的,寫的是你教我的‘現代詩’。”
“你還真是沒變吶,大叔……算了,你讀吧……”
青年吸了口氣,深情地吟道,“啊!一朵鮮花,啊!一沱牛糞。啊!一朵鮮花和一沱牛糞。啊!這!就是愛情!”
“……”
“怎樣?夠精簡吧?可是字字珠璣?”
“雖然我不想說字字垃圾……但是你還是真的沒變啊(這有什麼轉折關係)……好吧,其實很有進步啦!”丁敏君轉過頭,眉頭抽搐著小聲地說道。
“那就好。”青年似乎滿意了的樣子。
“就為了這?”丁敏君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曾與她“相伴到黎明”,並“同居”了一陣子的陽大叔,竟然出現在她眼前就為了求一首詩的評價,莫非是夢嗎?
青年看了一眼兩個目光不善地盯著這裡的少年,湊近幾步,對丁敏君低聲說道,“如果他們兩個有誰欺負你,就來告訴我。”他嘆了口氣,“我要走了。”
“這麼快?”
“不然就走不了了……好好保重啊,丁丁,我很看好你的。”青年微微笑了笑,朝她揮了揮手,轉身分開人群,就這樣莫名地來了,莫名地走了。
等他離開之後,這些人群中的人們才奇怪自己怎麼不由自主就讓了路,丁敏君知道這並非什麼王八之氣,而是練到極深的乾坤大挪移。
於是丁敏君站在原地,低著頭,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忽然,一陣破風聲響起,丁敏君抬起頭,只見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立著,衣袂方才飄落下來,看樣子是剛剛急忙趕到。
“他已經走了。”丁敏君嘆了口氣。
那人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只有一頭墨髮在空中飄揚著,身影無比落寞,他淡淡道,“是嗎?”
“你……還是放不下他嗎?這麼多年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
丁敏君露出不忍的表情,“你聽到會想哭的。”
範遙更加落寞了,“原來是他又作詩了……”
丁敏君默然了,陽頂天你的詩到底是荼毒了明教多久啊?
範遙也默然立了一會兒,那落寞的氣息讓人群也安靜了下來,片刻後,他才朝著那青年離去的方向默默走去。
“一個男人來了,另一個落寞的男人追著他來,還說放不下這男的多年了,明顯是那個男人不要他了,可這個落寞的男人依舊痴痴地向他那走去……”這時,人群才沸騰了起來。這是那個耳朵靈敏的人的最新解說,圍繞著兩個男人的八卦之魂繼續燃燒,然後不堪的各種版本也隨之出現……
老道士趁著陳友諒又在走神,便悄悄將“緣來就是你”的布幡收了起來,全身家當手腳俐落地一塞一裹,往背後一扛,再往自己的頭上扣了頂帽子,佝僂起背,就這樣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拾荒老漢。
他最後看了一眼群情高漲的氣氛,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啊,要不是那白衣公子的武力值太高,咱應該還好好撈一把啊……罷了,且換一處發財嘍!”說完,嘆了口氣,趁著人群正混亂,便悄然離開……
……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爆竹聲與煙花聲愈發頻繁了起來。
陳友諒正和莫聲谷蹲在臺階上就著河水洗手,用力之大,好似恨不得將皮也挫下來一層般。
莫聲谷心不在焉地挫著手,忽然,他心靈有所觸動,舉起那隻手,手指微微屈了屈,彷彿在回憶著之前的感受,恍惚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回憶什麼,頓時只覺得一股血氣往上衝……
“莫小七,你……怎麼流鼻血了?”身旁的丁敏君有些關切地看著他,莫聲谷連忙搖搖頭,一隻手捂著鼻子,紅著臉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迴避著丁敏君的視線。
可他原本就在河邊洗手,這一退就一腳踩空,直接就退進了河裡。站在他一旁的丁敏君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可這倉促一抓也沒有多少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