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卻是那打完馬吊歸來的成昆,聰明如他,看到屋內凌亂的打鬥過的痕跡,莫小七抱著我遠去的身影,以及陳友諒正掙扎著站起來的情形就立刻明白了。
“哪裡走!!”成昆暴喝一聲,那吼聲中似乎還蘊含著獅子吼的威力,震得人丹田中內勁翻騰不已,幾欲吐血,而成昆則從那破窟窿處一躍而下,剛施展起絕頂輕功欲追擊,卻見莫聲谷牽了一匹馬,一扯韁繩,那匹馬立即撒蹄子狂奔了起來,於是他估摸著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只好悻悻作罷。
“哼……你跑不掉的……”成昆冷哼了一聲,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他這才想起了他的寶貝徒弟,轉身問道,“小諒,可有大礙?”
陳友諒搖了搖頭,只是神色間有些掙扎,成昆的眼神何其毒辣,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有事。
陳友諒微微低下頭,那薄唇抿了抿,對成昆說了些什麼,在馬背上漸行漸遠的我,卻是聽不見了……
……
……
在荒野的驛道上的駿馬,駿馬上一男一女……似乎是個很有小言感覺的場景。
“莫小七!!我……”剛一張口,迎面的狂風就灌進我的嘴裡……
“別怕!敏君!我會保護你的!!”身後的少年用握著韁繩的手圈著我的身體,他一臉堅定地說著。
“我絲毫不懷疑這一點!!”因為過耳的風聲太響,我只好吼了出來,“重點是,身後沒人追啊啊!!”
“……啊?”莫聲谷訥訥地勒住疾馳的駿馬……
“所以說,你一路疾馳地來到了哪裡?”我跳下馬,打量著眼前陌生中又帶著一點似曾相識(誤?)的景色。
莫聲谷低下頭用腳撥弄了著小草,不說話了……
我明白了,他原來是壓根沒看路……
嘆了口氣,周圍是一片樹林,幽林蔽日,而眼前忽然有亮晶晶的物事在跳動,我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是一條小溪在陽光的反射下的波光。
“等一下……這個地方……”我忽然知道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了,由一條小溪蜿蜒連線的地方,正是我來這個偏僻地方的目的地所在……
原來,我們竟然是圍著蝴蝶谷繞了一圈,直接繞到它的後方了麼?
我剛想感嘆,可就在這時,一種陰寒的感覺悄悄在血脈中蔓延開,這樣的悄無聲息,就像是一條蟄伏已久的毒蛇一般,冰冷,陰沉,彷彿能將人吞噬……
我抱緊雙臂猛地跪倒在地上,原來是僅剩的內力已經無法阻擋這如附骨之蛆般的幻陰內力的侵蝕了……這一刻,我只覺得渾身冰冷如置冰窖,經脈卻如同被小蟲撕咬一般的疼痛……
“敏君,敏君……”莫聲谷焦急地叫著我的名字,他的第一反應竟是將是十指扣住我的手,拼命輸著內力,慌亂無措地說道,“我、我……我很笨,敏君,告訴我下一步怎麼做……”
我喘了一口氣,憑藉著莫聲谷的內力稍稍減少了那經脈的疼痛,只是那陰寒的氣息卻一直在身體百骸中游走,我努力地表達著我的意思,“這裡是……蝴蝶谷……”我咬了咬唇,牙齒卻忍不住打顫,“別……別去……”
“可是你……”
“不要緊……”靠著莫聲谷的內力支撐,我勉強說著,“成昆肯定料到了我們會來,所、所以,去了也是一死……”
莫聲谷沉默了片刻,將我輕輕放在地上,背抵著樹幹,他蹲下身,握住我的手,全心全意地輸著內力。
他這樣沉默不語的表情讓我有些難過——明明現在難受的人是我,他一副這樣的表情幹什麼?所以我只好分散他的注意力,道,“莫小七……你,怎麼會來這個蝴蝶客棧的?”
“我……順路。”莫聲谷微微偏過頭,低聲道。
我笑了起來,“你也會騙人了啊……”
“我並不知道你也在這裡,我只是想去峨眉山……”
“……你去峨眉幹什麼?”
“因為……”莫聲谷垂下了眼瞼,烏黑的眸子依舊清澈無比,只是蝶翅般的睫毛微微刻下了淡淡的陰影,他鼓起勇氣,說道,“因為敏君自是不願去的,那麼,就由我去好了……把這門親事一筆勾銷。”
我愣住。
有些話說出口了之後,會產生很微妙的化學變化。所以莫聲谷似乎忽然想通了什麼,他忽然笑了起來,“像敏君這麼任性的人……是不願意受人束縛的吧?”他看著我,彎彎的眸子像是月牙,“我早就知道。”
我看著他的笑容,也帶了笑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