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把這和尚的左眼給我刺瞎了。”
紀曉芙顫抖著雙唇,有些痛苦地低下頭,“師姐,你全不念咱們……同門學藝的情誼?”
我只是硬下心腸,板著臉冷冷地道:“你刺不刺?”
“師姐,小妹若是做錯了什麼,師姐責罰小妹,小妹不敢不服。只是……這兒有別門別派的朋友在此,你如此逼迫於我……”說到這裡,紀曉芙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流下淚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淌了下來,看起來梨花帶雨的,甚是可憐。
“你裝著可憐,心中卻不知在怎樣咒我呢。”這句話太有丁敏君的風格了,我好想摘錄下來編一本《好小孩不能理解的尖酸刻薄語錄》,至於那本《江湖行走經驗不完全手冊》……讓它隨風飄去吧。
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猶豫了片刻,然後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說道,“那一年你在……大都,是三年之前呢還是四年之前,我可記不清楚了,你自己當然是明明白白的,那時當真是生病麼?‘生’倒是有個‘生’字,卻是生娃娃罷?”
此言一出,如果我是紀曉芙,我不會懷疑丁敏君忽然為了勢力轉性了,而是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這是失憶還是抽風呢?
紀曉芙聽到這裡,果然如原著裡說的忍不住轉頭奔走。我按照劇情,飛步上前,長劍一抖,攔在她面前,冷笑道,“我勸你乖乖把彭和尚刺瞎了,否則我便要問你那娃娃的父親是誰?問你為何瑤以名門正派的弟子,卻去維護魔教妖僧?你本是武當派殷梨亭殷六俠的未婚妻子,又怎地去跟旁人生了孩子?”
這幾句石破天驚的話問了出來,聽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頭一震。
紀曉芙聽了,低著頭地立在原地,只是握著長劍的手輕輕地顫抖著,微風撫著她的衣袂,看起來極為寂寥。
不知什麼時候,烏雲遮住了月亮。整個天地間唯有一絲昏暗的清光。
我當然知道那娃娃的父親是誰,紀曉芙也知道我知道那娃娃的父親是誰,可是問題就是,原著裡我應該不知道那娃娃的父親是誰,紀曉芙就奇怪我明明知道那娃娃的父親是誰為什麼還要問那娃娃的父親是誰……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太費腦細胞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刷”的一劍,在紀曉芙右臂上深深劃了一劍,直削至骨。我終於遵循著原著的指示,先下手為強了。
紀曉芙也不會束手待斃,於是也與我使著長劍拼鬥起來,只是皺著眉頭神色極為複雜。
因為之前同在峨眉時,我與她互相熟知對方劍法,所以攻守之際,分外緊湊,也是分外的激烈。
旁觀眾人個個身受重傷,既無法勸解,亦不能相助哪一個,只有眼睜睜瞧著。
如果不是我招招拼命,這一場拼鬥分明就是如同在峨眉的竹林中每日的切磋,或是在晨光下,在薄暮中,兩人毫無猜忌、毫無煩憂地揮著長劍,一林瀟瀟湘竹被凌厲的勁風逼起,身後飄下片片斬成兩片的葉片。
烏雲蔽月和竹林微光,彷彿現實和過去在我眼前交替。
如同還是曾經,步伐、角度、位置都一模一樣,走到那一招,我與她長劍相交,如一個十字橫在兩人之間,那愈發增大的力量讓劍身不住地顫慄著,我與她貼得極近,一抬眸,便看到那如雪的劍光下,她的眼神很受傷。她抬眸看我,而我的眼神……很令她受傷。
我低喝一聲,狠狠隔開了她的長劍,如往常一般,拼鬥到最後,總是紀曉芙最先支援不住。我便毫不留情地刷刷兩招,她肩頭又接連中劍,半邊衣衫全染滿了鮮血。
我微微一收劍勢,卻看到那鵝黃色衣衫上大面積暈染的血跡,非常刺目,在月光下鮮紅如血……你們還是自己領會吧,我就是想表達紅得很慘烈的意思(文盲,見諒)……
拼鬥至此,彭和尚忽然大聲叫道:“紀姑娘,你來將我刺瞎了罷!彭和尚對你已然感激不盡了!”
隨後,他又見我劍招狠辣,出手毫不留情,大聲叫罵:“丁敏君,你好不要臉!無怪江湖上叫你‘毒手無鹽丁敏君’,果然是心如蛇蠍,貌勝無鹽。你老是站在我跟前,彭和尚做了和尚,仍嫌不夠,還是瞎了雙眼來得快活。”
我絲毫不動怒,只是不爽地道,“毒手我承認,但無鹽怎麼了?沒有鹽就活不下去了?這什麼怪話呢?”
彭和尚一陣無語,忽然眼珠一轉,又朗聲道:“紀女俠冰清玉潔,江湖上誰不知聞?可是你丁敏君卻偏偏自作多情,妄想去勾搭人家武當派殷梨亭。殷梨亭不來睬你,你自然想加害紀女俠啦。哈哈,你也不自己照照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