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每日都要被太子招到書房,相問米大娘子如今傷勢如何,胃口如何,心情如何……偶爾太子開啟私人庫房,挑出一些玉佩珍珠等奇珍異寶讓皇太孫送去給他米表妹。
皇太孫心中越發確定自家父王是因膝下無女,將米硯兒當成女兒看待了。
過了正月十一,雪便停了,暖陽灑在雪地上,一片金色。
玉今日穿了一身珍珠白滾湛藍繡邊的錦袍,外頭罩一件紫貂皮,大步流星往莞茶院而去。
行至過半,下人來報:君府大少爺來了。
君晨曦遠遠從金光線中小跑來而,瞧見皇太孫“喲”一聲:“我的皇太孫殿下好幾日不見,一直躲在府中養的粉白粉白的是做什麼?”
玉玥12
玉瞧下日頭時辰:“尋我有什麼事兒?”
“來瞧瞧你呀!”晨曦從來最是口不遮攔,“你這幾日每日躲在家中是做什麼,程門立雪?哦,不對,是懸樑刺股?我以為你可是出什麼事兒了呢!”
玉越過他,直往前頭走。
晨曦轉身在他旁邊走,見他模樣像是要往哪個院子去,低聲道:“哥兒,米表妹可是被太子妃姨母接到東宮來了?”
玉瞥眼瞧他:“是又關你何事?”
晨曦好奇:“你阿爹知你幾次三番折騰米表妹,沒打死你麼?”
玉道:“託狗表哥的福,我現在還好好站在這兒。”
晨曦瞥眼瞧席今朝,席今朝回他一笑,晨曦“哦”一聲,拖著長長聲音:“差點就被你阿爹打死了……”
玉不再看他,徑自往莞茶院去。
莞茶院以茶命名,種的便非是茶樹,而是茶花,茶花花期乃是一到四月,這會兒,院中很多花枝上已經長出花骨朵兒。
劉嬤嬤見米大娘子每日坐在床上,若沒人建議,她可一天坐到晚,便趁著今日豔陽甚好,陪著她出來走走坐坐。
晨曦跟著玉跨進莞茶院,遠遠瞧見那頭嬌小玲瓏人兒黑髮白裘正在彎身品花,人與花骨朵相互相成更是美麗,晨曦瞧著,只覺那頭正是天宮仙境一般,急拉皇太孫外袍道:“哥兒,你這是金屋藏嬌啊!”
“口下小心些!”玉面露不悅。
這句話語稍響,那邊丫鬟婆子全數瞧見兩人進來,屈膝行禮。
米大娘子抬了臉,見來人,露出喜洋洋神色:“表哥!”這聲表哥,清清亮亮,很是愉悅。
晨曦“哎喲”一聲,聲音極低:“你瞧瞧,那頭上還一個洞纏著白紗呢,你這聲表哥也受得起?”
玉當自己一個字也沒聽見。
米大娘子喊完皇太孫喊晨曦,附帶似模似樣的屈膝行禮:“君表哥。”
晨曦覺得不對,卻又不知哪兒不對,他見米大娘子快步奔過來,拽住了皇太孫的手這才幡然醒悟過來,米大娘子對自己兩人的態度那是完全不對!
蓄意傷人的與被傷的遍體無膚的在一起和和好好、喜笑盈盈?傻了麼!
晨曦目光往下盯著皇太孫反握住的兩隻手,劍指一點,道:“這……”這就有些尷尬了啊……
“適才見你盯著那白茶目不轉睛,在瞧什麼?”玉隨口問米大娘子,拉她往適才她站的地方去。“那兒有個蟲卵在葉子中間,我在瞧它凍死了沒有……就在這兒,表哥,你瞧!”
兩人蜜裡調油一般的歡歡喜喜越過晨曦往白花茶去兒了,晨曦目瞪口呆的瞧著皇太孫一副縱容模樣,真與米大娘子一道探首瞧這些昆蟲螻蟻小命,擰著脖子無聲詢問席今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
席今朝低聲笑道:“東宮多了位小郡主,皇太孫殿下多了個妹妹而已。”
“妹妹?”晨曦眯著眼審視著兩人,那頭皇太孫淡淡然的不知說了句什麼,米大娘子睜著眼莫約再問他,是否是真的,再見皇太孫又點了點首說是真的,米大娘子便彎著眸子欣喜笑開了。
真是當我是瞎的看不見麼?
兄妹之間也不該……
晨曦摸了摸鼻子,兄妹之間都還小,他十三時,對家中小妹亦是特別好,經常揹著她跑,所以兩人模樣,應該倒也沒什麼。
好罷,是他想多了,不該不該。
……
皇太孫坐在窗前,執書而觀,屋內炭盆火旺,溫暖如春,外頭的下人清掃積雪,生怕打擾了皇太孫。
玉翻了會兒閒書,站起來,負手踏出了書房,一路走出他所住的璧輝院,席今朝手中捧著斗篷,跟在後頭不言不語,他跟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