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能與穆王殿下喜結良緣乃是六姐兒幾世修來的福分,下官身為六姐兒嫡親舅舅,在這兒,下官斗膽懇請穆王殿下日後多多包容一些六姐兒了。”
若不是他之前聽到了七皇子口中的“臣弟只對季六娘子鍾情過”這會兒也沒有這唐突想法過來與七皇子說如此這般。
沈漠威來朝中不久,在巴蜀時,他乃正五品的知府大人,整個巴蜀他最大,山高皇帝遠,真乃有“在我的地盤聽我的”架勢,可來了京中,就算是正三品的詹士,亦只算是芝麻小官,如今太子得了皇帝器重,只是做了半月的詹士,沈漠威便瞧出來了,太子玉是個心無城府、沒有主見的,這樣的太子若沒有當今皇帝明著暗著保著,只怕早已經在朝中屍骨無存。
皇家奪位,歷朝歷代哪個不是腥風血雨,這樣的環境中有所人虎視眈眈,不是剷除太子後快就是取而代之,縱然是智者,也難免會有一失,太子這樣的呆腦瓜子,恐怕做不好這太子之位了。
太子不好做,他又如何會好?莫不成赴死還要抱成一團不成?
沈漠威做慣未雨綢繆的打算,這會兒見到出色、但同為皇帝眼前紅人的七皇子,定然要過來套個近乎。
“沈大人放心。”玉珩微微而笑,神色極為謙讓,“六姐兒乃是本王日後髮妻,本王自會包容善待於她,與她舉案齊眉。”
沈大人哈哈而笑,又起話題與七皇子寒暄幾句,兩人邊走邊聊,而後一道聊起了巴蜀的一些特產來。
“舅舅,實不相瞞,”玉珩自從認識了季雲流,這招打順著杆子往上爬、蛇隨棍上簡直得其真傳,精髓的不要不要的,舅舅兩字被七皇子信手拈來,毫無違和感,“我半月前封王賜了府邸,正正得了舅舅曾任知府的巴蜀之地為封地。舅舅亦知曉的,我從未經商做買賣,而這封地民生作功又頗費銀兩,好在父皇准許我販賣巴蜀特產之物……只是我又從未去過巴蜀,不知曉巴蜀有何特產,在此還望舅舅指點一二,讓我日後手中的銀錢能寬鬆寬鬆。”
舅舅兩字的稱呼,一個“我”字的拉近關係,讓沈大人心中流出蜜水,一路甜上喉嚨:“殿下,這京中之事沈某不大瞭解,但這巴蜀之事殿下可算問對人了。”七皇子舅舅連“下官”兩字都省卻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巴蜀本就民殷地富,土壤肥沃,家家養蠶,不論是民之食糧亦或是絲質綢緞均頗具特色。”
“巴蜀之前進貢了一些蜀繡製品進京,”七皇子順著道,“我之前得過一兩匹,亦覺十分精緻。”
沈大人哈哈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這進貢的蜀繡卻還不是最好的蜀繡。”見玉珩疑惑,沈大人解釋,“進貢之物講究一個準數,年年要做個準,少一匹都怕掉了腦袋,而越好之物產量越發稀少,今年若將稀有的物品進貢上京了,明年若湊不齊這個數量,那些商賈怕被問罪,所以這進貢的蜀繡還不是最好之物,鹽亭縣有一種天絲,乃是金蠶吐絲而成的,用這種的絲製成的布匹華美輕薄、絲質堅韌又柔軟,當年世間罕見,只因每年產出不穩定,這種東西從未流通在世面上。”
玉珩的目光動了動。
如今巴蜀歸他所有,那些天絲就算產出不穩定,年年給季雲流做兩件衣裳之類的總可以罷?
當下裡,玉珩就跟沈大人要了產天絲,供蜀繡的人家姓與名以及各家其他商戶。
玉珩問的恭謙有技巧,沈大人有心巴結七皇子,兩人一拍即合,你問我來我答你,走到宮門處時,七皇子已經把巴蜀花椒、辣椒之物年產出大約有多少斤都摸透了。
……
太子去南書房求見皇帝,南書房中的太監宮女全數知曉這幾日一下朝,皇帝的心情便不好,如今有人來頂在前頭,自己等人不用遭罪,稟告通傳的小太監跑得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皇帝坐在書案後,看見太子,臉色緩和了一些,放下手上的大黃摺子,淡聲問行禮後站起來的太子:“你今日來尋朕所謂何事?京中的那些道人可全數遣送回去了?”
“回父皇,”太子低眉順眼,“這事兒已經辦妥,兒臣已經查封了整個東仁大街,那些不肯走、死纏爛打的兒臣也已經抓捕他們打入大牢了。”
“已經辦妥?”皇帝沉下了臉,“大理寺逃出來的那兩個犯人呢,也已經抓捕歸案了?”
太子心中叫苦不迭,這大理寺太不省事了,京中最大的天牢竟然輕而易舉就被人給攻陷了,簡簡單單被救出了兩名犯人,還要自己給大理寺擦屁股!
他還有蘇三娘子這個可人兒要請求皇帝同意呢,若被攪黃了,定要拿著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