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沒有說謊,兒臣說的句句屬實啊,你可以喚七哥兒來問問,我府中不僅連廚娘請不起,連院中修剪花草的長隨都發不出月錢被我轉賣出去了啊……”
這一年來六皇子無處抱怨,無處訴苦,更加無法把這個封地一甩手、退給皇帝讓您自個兒折騰去,來來回回,心都快熬出病了。
如今趁了這個大好時機,他準備直接耍潑打滾解了眼下洩漏試題的罪,還要把封地給退回去!
去了他孃的皇子身份,這麼夯窮,不要也罷!
“阿爹……您要明察,兒臣的府中那是……那都是皇家的臉面啊!但凡兒臣有一丁點的銀子,也會把王府給修繕好了,可如今,如今我瓊王府的大門,油漆脫落了,我都沒銀子去重漆啊……”
六皇子一邊說,一邊還脫起衣服。
皇帝看著抓著衣帶胡亂扯的玉瓊,驚愕地睜大眼。
他這是要做甚麼!
御書房內,難不成他還要做出道德敗壞,穢亂宮廷的事情不成?
“阿爹,你看!”六皇子哭哭啼啼,已經被人推到懸崖邊,難道還要歡歡喜喜往下跳不成?
他要不管不顧,他要一心以正自己清白!
玉瓊解開腰帶,扯開外袍,露出裡面的褻衣,抓著一角大哭道,“阿爹,你瞧瞧兒臣裡面的衣裳,這些衣裳可都是讓府中的小廝打了補丁的!兒臣為了皇家顏面,每日都小心翼翼,這些酸楚咽在肚子裡已經一年了,兒臣真真是誰都不敢去說……若兒臣真的有那本事唆使大舅舅竊取詹士府中的科舉試題,兒臣就算不能吃香喝辣,至少也該能過個富貴王爺的日子罷……”
謝飛昂跪在地上,略仰起頭,張著嘴看著鬼哭狼嚎的六皇子傻了眼。
皇家出來的人物果然了不起!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真是怎麼都學不來啊!
謝飛昂見六皇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前幾步,自己接上去替玉瓊哭道:“皇上,您明鑑,六殿下與學生真的沒有偷春闈試題……學生在國子監中得六殿下照顧,見六殿下有時還偷偷帶走國子監食堂中的飯菜,便帶了個廚娘在瓊王府中,這事兒,這事兒我阿爹,我翁翁都是知曉的……我,我……學生見了瓊王府雜草叢生……不,是清幽安靜,便在瓊王府中暫住了些時日,得了六殿下與七殿下的指點,這才有了鴻運得了會試的首名……皇上您可要明察啊!”
只要六皇子脫了罪,自己同樣就是無罪的!
想通這層的謝三少哭的更加賣力,簡直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皇上,您乃是聖明之君,若聽信的小人的惡言,治罪了六殿下,這就是要活活逼死對大昭對您忠心耿耿的六殿下了啊!”
第一九零章 是窮瘋了
一旁一直不出聲的董詹士看著一個跪、一個站,哭得波濤洶湧的兩人,頭上一陣陣的泛著眩暈。
千算萬算,可真是沒有算到瓊王居然窮成了這個樣子,裡頭連件褻衣竟然都是破的!
廢話!
平日裡誰敢上前扒了瓊王的衣服往裡看?
沒算到那是正常的,算到了才是不正常的!
只是眼下這局,這局該如何對峙下去……
怎麼說都是自家兒子,皇帝就算再不聞不問自己兒子,那玉瓊身上流著的也是皇家血脈。
皇帝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要把自己兒子往死裡懷疑!
他上前兩步,一腳踹在伏地而跪的孟府丞身上:“大理寺查出來的,與你適才說的試題賣了二十萬兩的銀子呢?去哪兒了?”
“在瓊王殿下那兒……”孟府丞死不承認自己是冤枉的自己親外甥,只要一承認,他要死,連家中妻兒都要被殺死!
“嗯,瓊王揣著二十萬兩銀子,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吃著謝家廚娘做的飯菜,逛著雜草叢生的園子,還要偷偷從國子監的食堂中帶飯菜回府,這般的日子過得很愜意是吧?”皇帝又踹一腳,“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皇、皇上……”孟府丞磕頭如篩,頭破血流,說話都心虛了,“微臣沒有說謊,微臣說的句句屬實……許是瓊王殿下想等風聲沒那麼緊了,再、再……”
他真是沒有想過自己這個親外甥出了宮,就過成這樣!
“阿爹,“一次哭也是哭,兩次哭同樣是哭,六皇子如泣如訴,”兒臣真的沒有二十萬兩,兒臣府中實打實加起來就兩千六百八十三兩四吊錢,那兩千兩還是,還是七哥兒看兒臣需要給母后準備壽禮,以買雪貂的名義送來給兒臣的……兒臣在四寶齋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