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時間可以把一切都掩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重新開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管柔柔……”她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帶著各樣的感情。
她恨管柔柔,因為每次都奪走她僅有的一點東西;她妒忌管柔柔,自己努力追求的東西,她總是毫不費力就能得到;她也喜歡管柔柔,因為她讓自己看到希望,就是因為她的存在,讓她以為像她這樣的女子也可以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原來上天只打算塑造一個管柔柔。
角落裡傳來細小的聲音,她沒回頭去看,但知道那是江詩醒了,黑暗本來就是她活動的開始。
木然地轉過身,她拿起劍回到自己的房間,仍舊靜靜坐著,直到夜中的凜寒凍得刺骨時,她才收拾東西,慢慢走了出去。
“你要走?”櫃檯後方的女人,隔著微弱的油燈問著。
段微瀾無力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想離開,可她知道與其面對東伯男的恨,她寧肯現在就走。
“你難道不先等他回來嗎?”
她悲哀地低下頭,“不必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我不想和他說再見。”
江詩把油燈挑亮了點,一向蒼白的臉擔心地看著現在比她還要蒼白的段微瀾。
“我以為你們是很快樂的一對。”
她聞言怔怔地看著油燈,“快樂?很多人不配過得快樂。”
江詩眼神隨即也黯淡了下去。很久之前也有個男人跟她說過同樣的話,只是那個男人現在不知在何處了。
她忽然轉移話題,“其實這家客棧的客人很多,那些人一到客棧就不想離開,這樣的林子裡有這麼一個地方,像是可以把一切都拋開一樣。”
“是嗎?可現在我卻必須走了。”段微瀾苦笑了下,然後握緊包袱就要離開。
她忽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背影,“你的東西忘記了。”
段微瀾回過頭來,見江詩手心躺著一個瓶子,那是剛才風將軍給她的解藥。她看著那個瓶子在燈下反射出的柔光,遲疑地伸手把它接了過來。
自己的武功還有必要恢復嗎?緊緊把解藥握在手中,不敢再回頭地轉身走出客棧。
當段微瀾踏出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