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大化何等江湖經驗,自然聽得出何二孃言語中的弦外之音包含什麼意思。
他先是雙眉一皺,但立即恢復了正常神色,“哈哈”一聲,大笑著說道:“老婆婆是心切報仇,急於趕往“青城山金鞭崖”嗎?你儘管請便,“滄海巫山”雲大俠與“玉面鬼谷”上官大俠,雖然名震江湖,身負絕藝,但我“純陽穀”中,也還有幾位有臉,有始有終的好朋友,可以與他們頡頏頡頏!”
這就是正邪人物的胸襟不同之處。
喬大化倘若在言語中未加那“有始有終”四字,原是一番極漂亮的話兒,如今加了這四個字兒,就變成對“白頭羅剎”何二孃冷酷諷刺,罵她“有始無終”之語。
何二孃是百歲以上之人,自然更能聆音察理,鑑貌於色,當下微微一笑,冷冷說道:“皇帝不差餓兵,餓兵也不擾皇帝,我老婆子承喬神君一番款待,除了犧牲一條心愛巨蟒以外,也還要為你盡點力量再走!至於我與百忍老尼之間,究竟是恩是仇,尚自難論,但是,“青城山金鞭崖”,我老婆子卻非趕去一趟不可……”
喬大化聽得“白頭羅剎”何二孃說,還要為自己再盡一點力量,然後再走,不禁立時滿臉堆笑地,抱拳當胸,笑著道:“老婆婆千萬不要誤會……”
“白頭羅剎”何二孃把手一擺,截斷了喬大化的話頭,目光一掃雲夢襄與上官明二人,然後眉頭一揚,便對他們問道:“我老婆子承蒙“氤氳神君”喬大化,暨八幡公主,禮若上賓,款待三日,當以三掌為報,你們可選出一人,接我三記“羅剎血印掌”力!”
雲夢襄深知這老婆子功力,高明無比,上官明決非這白髮婆婆的敵手,遂立即上前,應聲答道:“在下願領老婆婆的教益!”
何二孃道:“我老婆子雖被人目為兇邪一流,但從來不作暗事,要把話說在前面,這三記“羅剎血印掌”力,威勢不同,第一掌是十二成威力,第二掌卻是十一成的功力,第三掌則只有十成的勁力了。”
雲夢襄道:“老婆婆把這三記“羅剎血印掌”力的威勢遞減,必有原因。”
“白頭羅剎”何二孃頷首道:“當然有原因,而且我還必須把這原因,當著眾人說個清清楚楚!”
說完,目光如電地,一掃雲夢襄、上官明、喬大化和八幡公主。
雲夢襄、上官明與喬大化、八幡公主四人也不出聲,靜待她分說。
何二孃朗聲說道:“一來因為你雲夢襄年齡方面,雖比我差得太遠,但名列“風流三劍”,是當世武林中,第一流的後起之秀,二來你又使用“天蜈睛珠”,令我愛蟒“大龍兒”瘋狂致死,故而我第一掌系發全力,以十二成功勁施為。”
雲夢襄抱拳微笑道:“多謝老婆婆這樣看得起我,雲夢襄自當勉竭所學,以領教高明便了。”
他因覺得這“白頭羅剎”何二孃適才雖生嚼活人心肝,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卻頗通情達理的,或是隱居近甲子之後,氣質上已經起了變化,遂也不願在答話間過份的頂撞她,所以把語音放得特別的客氣和緩和。
“白頭羅剎”何二孃接著說道:“第二掌上,因為你告我百忍老尼未化去,仍在紅塵,以及她坐關所在,這是我急於知曉的生平大願,承蒙相告不可無酬,但客中又無長物,遂把“羅剎血印掌”力,減去一成,只用十一成功勁發出……”
換在別人、別時、別地,雲夢襄也是心高氣傲的絕頂人物,定不肯承情,但如今卻似福至心靈地,滿含笑意說道:“多謝,多謝,雲夢襄不過是口角之勞,多謝老婆婆如此厚賜!”
何二孃以眼角餘光,瞥了那位“氤氳神君”喬大化一眼,略蹙雙眉,冷冷說道:“第三掌則因喬神君才聽我老婆子有趕過去“青城山金鞭崖”之意,便覺得蝕了本錢地,發話諷刺我有始無終,主人既然如此,客人又何必過份賣勁,故而第三記“羅剎血印掌”,我只打算施展十成勁力。喬大化聞得此言,眉梢一挑,嘴角微披,似乎要想發話的?但那八幡公主,卻趕緊拋過一瞥眼色,把他止住了,喬大化也會意地皺眉,勉強保持緘默了。這回,雲夢襄因事不關已,不曾答話,只從嘴角間浮起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不是訕笑,不是冷笑,也不是什麼得意的微笑,而是,有一種自尊身份的矜持意味。何二孃笑道:“年輕人多半心高氣傲,尤其是你這等身負絕學,享有盛名之輩,大概更不願意於過手時接受別人禮讓……”
雲夢襄軒眉一笑,未曾介面。
何三娘又復笑道:“你千萬莫要覺得我這三記“羅剎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