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地想掏出鏡子看看,自己的黑眼圈是不是很深,讓一向以懶出名的曾一鳴都給我泡茶提神了。
一切的情況都現實不正常,我下意識地看了門診室的掛鐘,納悶地說:“我的手錶沒慢啊,你今兒個怎麼起這麼早,還這麼勤快給我泡了茶。”
“我不是起那麼早,”曾一鳴嘴角帶著笑,臉卻蒼白的很:“我是壓根兒昨晚沒睡,蘇景成要跟我離婚,讓我興奮過了頭。”
我拿到嘴邊準備喝的茶,還沒下口,動作就僵掉了,我小心地試探道:“這是玩笑話吧?你也好幾次都說要跟他離婚,說是跟月經似的,每個月才打一個照面就跟守活寡似的。他不是每次都沒搭理你嗎?”
曾一鳴一臉木然,語氣盡是抱怨:“這次不一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初戀是個助理導演嗎?他現在是享譽國際的大導演了,我也沒想到他還記著我,還送了我兩張首映式的門票。我本來想拉你一起去看的,偏偏你這幾天都和葉容凱膩在一塊兒。我就和蘇景成去看了,結果那電影拍得太有共鳴了,臺詞都好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我哭得是那樣的有節奏感。”
我好笑地反問:“難道蘇景成是因為你在電影院哭得太丟臉,所以才要拋棄你,這個吧,我可以理解。”因為跟她看過一場電影,我簡直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這樣倒好了,”她喃喃道:“電影最後一段字幕,整個兒都黑屏了,就那幾個扎眼的白閃閃的字,‘謹以此片獻給我的初戀小一’,然後我就呆住了。”
“初戀夠浪漫的啊,也挺為你考慮的,只寫暱稱,要是直接寫‘曾一鳴’,你大概當場被蘇景成蘇隊長射殺了。”我替曾一鳴鬆了一口氣。
“我也以為這就完了呢,螢幕裡出現的我一直在找的五秒鏡頭,就是我跟他串戲的那組鏡頭,他特意特寫了我和他牽手的特寫,然後一直走到電影黑屏。蘇景成從來沒看電影看這麼仔細過,他拿起我的手看了很久,只說,你這顆痣長在和剛才鏡頭裡的手同一個地方。”
我在心裡替曾一鳴惋惜了一下,運氣夠背的:“我說他不會因為這就跟你提離婚吧?”
“當然不是,他那麼悶騷的主兒,根本不會吃醋。就會家裡長家裡短地跟計較這計較那,”曾一鳴一臉的鬱悶:“那晚他特別急色,澡沒洗就想壓倒我,我當然不樂意,但是我今天理虧啊,就忍了。沒想到高|潮的時候,他突然說:鳴鳴,給我生個孩子吧。我嚇得把他踹下床。有這麼驚悚的嗎?他不是最討厭小孩嗎還讓我給他生這不是糟蹋生命嗎?結果他說我床品不好,所以要和離婚,你說這算什麼事兒!”
“哈哈哈,”在這種氣氛下,我還是忍不住大笑:“二貨,他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我起初也是這麼以為的啊,可他一晚上睡客廳啊,這都不是重點,他調回市裡以後,第一次沒給我做早飯,虧得平時老跟老婆子似的在我耳邊唸叨,不吃早餐對胃不好。”曾一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我想這整件事就是不給她吃食才是她真正的虐點吧。
我如釋重負地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估計就是想修理修理你,你看你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那邊兒估計什麼事兒也沒有。”
曾一鳴一臉狐疑地看著我:“萬一他要是玩真的,我晚上不就餓死了。他再怎麼鬧離婚也不能不給做飯啊。我鬧離婚那會兒,可都是都吃他做的飯的啊,我也沒有因為階級矛盾而抵制他啊。”
“……”曾一鳴獨特的邏輯思維,再一次激發我的笑點,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因為你是吃貨。”
曾一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要是真和我離婚,我只能跟你過了。”
“那你千萬別離婚,我沒心思照顧你,”我攤手:“我自己都照顧不了!你呀,也沒太擔心了,他是不會因為你床品不好而開掉你的,倒是你不肯給他生娃娃是個大問題,七出之條——‘無所出’是個大罪。”
“我是O型陰性血,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兒,磕破過腦袋,輸了好多血,我怕新生兒溶血,別我為了生個孩子犧牲了,最後蘇景成再娶,我的遺孤就成了白雪公主了。你知道最氣的是什麼嗎?蘇景成還以為我墮過胎,還真夠看得起我的,衝這點不信任,我都不想給他生孩子。”曾一鳴搖搖頭。
“你自己都是醫生助理,這點醫學常識都沒有。溶血的機率是有多小啊,再說你這種打不死的小強,你想死,都沒人願意收你呢。你要是想生,我介紹我婦產科的師姐給你,保證你優生優育。生孩子多好,還能治痛經。”我開始循循善誘。
曾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