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時間,刷牙像拉鋸子一樣,從來沒有這麼耐心地對待過我的牙齒。他是上下左右來回顫動,我可以感覺到細膩的藥膏沫染過我的牙床。他輕輕地撫刷我的牙齦,動作輕柔地簡直像在刷一個兒童剛長出來的小牙齒。
他扶著我的肩膀,我把頭伸出來,他說:“吐臉盆裡吧。”
我含糊不清地問:“葉容凱,你真有潔癖?”
他點點頭。
我特別故意地吐得濺出來,滿地都是。
葉容開瞪圓了眼睛,表情十分的可愛,這時我會想起有人叫他“大哥”,再對比這幅風馬牛不相及的畫面,我差點沒噴出來。
“誰叫你害我以為那一晚你強|奸了我,害我經歷失戀被拋棄,又被醉酒強|奸的雙重打擊,是人都會受不了想自殺。幸虧我沒死成,不然你罪過可就大了。”
他卻一臉驚喜抬起手,抹去我嘴邊的牙膏沫:“原來你自殺的原因,我也能占上一半啊。”
“真能給你自己長臉。”我啐了他一口。
養傷的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著。因為用的是可吸收的線,所以也沒有拆線的痛苦,被人像伺候癱瘓病患一樣伺候著,居然好得特別快。下床也沒問題了。
曾一鳴脖子套了個像馬桶圈一樣的東西,一瘸一拐地來看我。當時我還故作生氣地罵她,當時我手術呢,怎麼可以推我。曾爺居然哭著說:“我當時看他們亮出了刀子,我害怕你過於專注在手術上被砍死了。我沒法兒給你送終。想叫你等等再做手術。”
“我還得感謝你了?”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跟這麼個二貨搭檔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這脖子就是為了喊你扭傷的好嗎?”曾一鳴又來勁了,笑臉盡是委屈。
“喲喲喲,曾爺還哭鼻子了啊。”我伸出手,向她展開懷抱。“既然佐犬沒事,你保護我又有功,來我懷裡吧,安慰安慰你。”
曾一鳴以紫薇投向爾康的懷抱時的意亂情迷模樣向我本來,卻不想被在一旁看報紙的葉容開一手拎著離我一米遠。
“好了,今天探視時間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