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雙寬大有力的手掌嗎?記得小時候父親就是用這雙手把自己高高舉過頭頂讓自己看得更高更遠的,也是這雙手曾那樣有力地抱起發病的母親跑向醫院的……
記憶中滿是父親剛毅果決的男子漢高大形象,如今卻成了這般瘦骨嶙峋,心裡的痛如潮水氾濫成災,可浩海硬是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兒子,別難過,現在我就讓護士為我輸液,等症狀減輕一些,咱們就回家吧,這最後的日子我不想在醫院度過……”
從父親的病房出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然而作為家裡的頂樑柱,浩海心知他現在沒有軟弱的資格。簡單收拾了負面情緒,浩海便馬不停蹄地奔赴t城處理公務。
浩明遠這一病,b城的總公司本該交由浩海打理,可浩海卻以能力尚淺為由執意不接總部的擔子,這讓浩明遠十分為難。但集團不可一日無主,他只能讓副總暫時輔助職業經理人負責公司的運轉了。
……
馮倩倩還是會利用回b城的空當來照顧浩明遠,有時會親手給浩明遠熬製中藥,有時也會到浩海的房間小坐一會兒。如果在浩家待太晚,小徐會負責把她送回家。
這一日,馮倩倩才剛剛上車,就聽到助理小徐接了一通電話,只是不經意地側耳,馮倩倩就做出了決定。
……
按照約定,小尾巴要先在醫院住院三週做第一期的治療。孩子太小,哪裡受得住高強度的治療方案?身體發燙,胸口疼痛已經讓孩子無法承受了,更別提那無法言說的化療之苦了。
小傢伙整天愁眉不展滿臉淚痕的樣子,沉小星看著難受,姥姥更是沒法直視這麼小的孩子承受這樣的折磨。
白天還好,沉小星和姥姥可以輪流給小傢伙講故事聽音樂,給他擺弄各式各樣的玩具逗他開心,可是晚上夜深人靜時,這些娛樂活動沒法進行,祖孫兩人只能眼巴巴看著小尾巴艱難地熬過一個又一個的漫漫長夜。
如此下來,沉小星的黑眼圈已經熬出來了,姥姥也因為睡眠不足開始出現了頭暈耳鳴的現象。
沉小星幾次趕姥姥回賓館休息,可是姥姥總是支支吾吾地不願離開醫院,後來沉小星才得知,姥姥為了節省開支早就把賓館退掉了。
看著老人日漸蒼白的臉和小尾巴腫了又消,消了再腫的眼睛,沉小星陷入了沉思。或許,真的邁出那一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獨自來到熱水間打水,水流很慢,等待的空隙裡,沉小星終於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明明早已答應了那個人,可是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還是讓沉小星的心極速跳動著。強忍著不讓心臟跳出身體,那邊卻突然響起了電話正忙的提示音。
莫名的,一種失落感伴著熱水入壺的聲音敲打著沉小星的心,不知不覺地,她的嘴就那樣嘟了起來。
“哼!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你那樣求我,我才不要去什麼望江心苑呢!”
沒來由的心情低落,就連已經水花四濺的熱水都沒能阻止沉小星的自言自語。
終於,手中緊握的電話在一分鐘後響了起來,沉小星恍神之間看了螢幕上那個“混蛋”二字,嘴角的弧度總算是向上揚了揚。
她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然後用力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心中那種報仇雪恨的幼稚念頭被瞬間放大。
“哼!誰讓你掛我電話了,我也讓你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無情的世界無情的你,你把愛情變成……
電話鈴聲如期再次響起,沉小星這次滿意地接了起來。
“喂,你剛剛為什麼掛我電話?”
沉小星還沒開口,那邊的男人便開始興師問罪起來。沉小星很是不服氣地對著聽筒的位置大聲喊:“你搞清楚好嗎?到底是誰先掛的電話啊?”
聽出了沉小星聲音裡的不悅,浩海調整了語氣溫和地說:“對不起,剛剛在開會,所以沒辦法,不過你怎麼會打來電話?”
這個男人真是,那天分明是他說,只要考慮好了,直接給他電話就可以搬過去的,現在卻在那邊裝糊塗,真是夠了!
但是,眼下的狀況讓沉小星意識到,現在絕不是任性清高的時刻。沉小星咬了咬下唇,聲音極輕極輕地說:“我想搬去望江心苑,嗯,不過,我想請求你讓姥姥和我一起住過去,行嗎?”
沉小星的聲音好輕啊,聽在浩海的耳朵裡癢癢的,尤其是最後那句帶著乞求意味的“行嗎”,讓浩海冷漠的血液幾乎沸騰了起來。
他拿下緊緊貼在耳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