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晨光才不吃自家首長這套,要知道瞿遠年寶貝家裡的小丫頭,那也是全軍區出了名的!
“我告訴小舅舅,二嫂要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搞稽核的,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既然二哥喜歡溫小姐,那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沒你什麼事兒,小孩一邊玩去。”瞿遠年吹鬍子瞪眼,全然沒了戰士們心中敬愛首長的光輝形象。
瞿晨光撇撇嘴,“誰小孩兒?見過念大學的小孩兒嗎?”
一句話引得鬨堂大笑,裴碧華也由著女兒去給老爺子鬧,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怎麼知道娘子軍的厲害!
看著父女親暱的互動畫面,溫綿驀地心頭多了些感觸,她幼年喪父,從來就不知道被父親疼愛是個什麼樣的感受,雖說溫井也疼他,可畢竟父親的愛是任何一種其他感情無法替代的。
不想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她頓時有點兒自嘲地想笑。
瞿承琛哪會猜不到這姑娘的心思,他的手再度環上她的腰,臉上是帶了些寵溺的笑容。
溫綿看得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默不作聲地任由他安撫自己。
裴策見了這一幕,向那梳著馬尾辮的姑娘招了招手,“小光,過來坐。”他說完,替她拉開坐位,“你哥現在有了媳婦兒,以後你跟著小舅舅混吧。”
瞿承琛抬目,拿淡然的眼眸看了看瞿晨光,又回過來對著溫綿道,“這妹妹怎麼越大越不貼心。”
溫綿囧,不愧是說話愛諷刺人的瞿中校,姑娘連忙扒飯扒菜。
要知道,“兄控”也有分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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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中途被瞿晨光這麼一鬧騰,瞿遠年也沒了批評小兒子婚事的心思。雖然飯吃的不夠盡興,但至少瞿家多數人的態度讓溫綿不無感動。
溫綿沒主動提及與裴策的淵源,稍微一想,瞿承琛差不多也能猜出他們怎麼會認識,既然她不願回憶,他也可以做到緘口不提。
而這小舅為何安排一場小鬧劇,無非是想看冷麵的外甥如何處理,除此之外,裴策他恐怕也急著想見溫綿一面,看看她如今過得好不好,說不定溫井當初的任務就是由他們安排的。
夜裡瞿承琛親自送溫姑娘回家,小女人坐在副駕駛位,心神不定。
抵達目的地後,他偏過頭,“怎麼了?”
她儘量用玩笑化的口吻揶揄,“我在想,你父親是軍區首長,我怎麼鬥得過。”
他笑,“領證的話,估算還得一個月,你有時間反悔。”
溫綿垂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她咬咬牙,一字一頓:“瞿承琛。”
男人微微一愣,這是她頭回正式喊他的名諱,而她的神情卻是無比沮喪,“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瞿承琛注視著溫綿夜幕中那雙亮晶晶的眼眸,不發一語。
“可能,我會讓你失望,讓你家人失望……”
“溫綿,我知道。”他不允許她說下去,所以及時打斷,中校靠過來,將下巴抵住她的額頭,沉吟道:“我要娶什麼樣的妻子,我知道。”
溫綿的眼眶逐漸含了眼淚,今天她不是沒有委屈,而是唯獨在他的面前,才可以把委屈傾盡一空。
瞿承琛控制住她的肩膀,沉聲安慰:“你不是說過嗎?你喜歡軍人,因為能與他榮辱共享,溫綿,以前我不談婚姻,因為我覺得,這種感情,太遠了。”
太遠了,這樣的羈絆,這樣的家庭。
瞿承琛想要這段婚姻,不僅僅因為她合適,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他作為一個常年經歷殺戮的特種兵軍人,不是任何女孩兒都能夠理解他的崇高信仰。
男人輕撫她軟綿的發頂,“但是,你不一樣。”
然而,溫綿不一樣。
他的言不由衷,他所有不能說的光榮與恥辱,他在軍紀面前的妥協,不得不服從一切的天性,他引以為傲的狙擊手榮耀,她都可以懂。
平心而論,瞿承琛確實不相信所謂愛情,因為他不覺得自己經歷過真正的愛情,何況在鐵一般的紀律部隊面前,那著實太脆弱了。
但當這個長相柔美、卻帶著一種股能量的姑娘出現,他居然覺得驚喜,所以,他不再要其他人。
溫綿抬起泛紅的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笑容驕傲的男人,仿似她認識的瞿中校,還遠遠不是完整的他。
溫綿想起臨走前,裴碧華拉著她說的那番悄悄話:
“溫綿,瞿媽媽和你說幾句真心話,婚姻是大事,你倆都是有主意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