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瞿承琛嗓音低沉:“溫綿?”
“唔,你怎麼這時候打來了?”
瞿承琛不像往常直入主題,而是任憑彼此陷入這短暫的沉默。
他還有五分鐘時間,原先也想沒人接聽便算了,猶豫再三,卻放不下……這才第四次撥出溫綿的號碼。
“我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在家照顧好自己。”
溫姑娘以為首長這在特意安撫,於是她也想著穩定軍心:“嗯,其實我也有話要說,那天晚上你們緊急集合,我能理解,我沒有任何想法。”
瞿首長聽了,淡淡一笑:“我知道。”
他知道,她全心全意體諒他當兵的丈夫。
“你說要去很久,是多久呢?”
“對別人來說,不久。只對你來說,有點久。”
溫綿想了想,嗔怪他,“知道就好,那早點回來唄。”
“嗯。”瞿承琛聽她難得撒嬌,心情不免好起來,“時間到了,溫綿,我要……”
“我要掛了”這四個字太不吉利,瞿首長關鍵時刻不掉鏈子,“我去幹掉敵人。”
她抱著電話實在忍不住地笑出聲,卻聽見他頓了頓,用滄冷的聲腔帶著一種複雜的感情突如而至,“溫綿,謝謝你,嫁給我。”
通話終斷,聽著冗長如心跳聲的盲音,溫綿心一提。
這個男人在與她告別?
瞿承琛雖未明說,溫綿還是多少能懂,這是他出任務前的留言。他奔赴高度危險的前線已不是頭一回,甚至數不清是第幾回了,可對於溫綿來說,卻有些被震撼。
何況,是在他們新婚的第三天。
溫綿握緊手機,掌心涼透。
怎麼辦,還有那麼多的話,沒有說給他聽;那麼多的事,沒有來得及做。她實在沒能有勇氣在他面前做最坦率的自己。
究竟何時,她才能把所有沒用的倔強都用完,然後,再為了他,把所有的半途而廢都去完滿?
施倩柔見這姑娘接完電話眼睛溼溼的,微蹙柳眉,“溫老師,你沒事吧?”
其實她沒必要那麼擔憂,溫綿告訴自己,瞿承琛是誰吶,英刃最年輕的教官、最優秀的狙擊王,天大的事兒都能獨擋一面,這種電話說不準以後要接幾回。
可是,畢竟有溫井的先例,她不能再經受任何的失去。
說來,溫綿記得那時候,這笨蛋哥哥連一個電話也沒打回來!
施倩柔見溫綿依然絞著眉頭,又看了眼她的手機,似乎猜到什麼,跟著不再說話。
溫綿擦拭完泛淚的眼角,衝施老師緩緩一笑,“沒事,我該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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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隴川縣,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全年霜期較短,冬季也不是太冷,這兒自古便是中緬貿易的集散地。
提到中緬國境線,總共長達兩千多公里,多條走私通道不勝列舉。這次行動對早已熟悉邊境戰鬥的英刃特種部隊來說,已不算A級難度。
起碼,這不是黑箱行動。
國內黑社會性質的走私團伙,與馳名海外的國際犯罪組織合作,警方給他們整合了任務的所有資訊,特種兵們早已熟記於心。
他們先在隴川縣落腳,等待戰略部署與進一步的決策安排,然後隨著一聲令下,正式進入任務陣地。
“啟動一級戰鬥狀態。”本次他們小隊的戰事主管是二隊隊長,他提醒諸位隊友,“注意腳下地雷。”
叢林雨薄多霧,小溪潺潺,瞿承琛端著心愛的長槍,這回他不負責指揮,所以擔任第一狙擊手,副隊阿祥則是第二狙擊手。難得的是英刃特種部隊的參謀長紀川辰此次也親自出戰,他配合瞿中校作為觀察手,也是有特殊原因。
“銀棘,你沒問題?”紀川辰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調侃老友,“有老婆還新婚,很容易分心。”
“該注意力集中的是你。”瞿承琛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明白他真正指讓自己會分心的是什麼事。
當年,在瞿中校的軍旅生涯中,曾有兩件大事前後發生,給他帶來過創傷性的打擊。這其中一件,即是因為這夥國際犯罪組織的成員,他用狙擊槍誤狙了隊友。
思及此,瞿承琛的眸子晦暗不明。
紀川辰:“這回有把握開槍嗎?”
真正犀利的狙擊手不止需要雙手的穩定,更要心若止水的穩定。
瞿中校低笑一聲,眼底閃爍寒芒,“犯過一次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這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