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肉麻,不虛偽,不煽情,不戲劇。
它就像是……一顆種子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巨木,任由天崩地裂,仍無法撼動半分。
無私到極致的愛,也是自私至極的。
“你們警方已經通知家屬,你現在身體很弱,先放下心休息。”
溫綿沒察覺男人眼底的光,點了點頭:“謝謝你,左輪。”
她有些恍惚地又睡了過去,大腦含氧量一度跌破底線,人還未完全清醒。
左輪替這姑娘掖好被角,心底的忐忑總算散去不少。凝視溫綿熟睡的臉,他想,那時他昏迷不醒,她也是這麼照顧著的嗎。
這種情感很溫暖,但,還不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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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邊烏雲集結,氣壓低迷,暴雨將來,溼熱的風滾起土地上的石子。
城市裹著濃重的暗色,比溫綿更早見著瞿上校的男人,就在這個風雨天來訪。
溫井挺拔如松,戴著頂鴨舌帽立在一邊,他與躺在床上高燒未褪的男人是第一次正式見面,這一刻什麼言語都是多餘。
他們有共同的愛人,有共同的家,有那麼相似的人生軌跡,只不過,還有截然不同的出生。
溫井沒有他的紅色家庭,可他們能以彼此為自豪。
“海地這邊的維和,等你傷好了再去,至於我的特殊任務,會有他人協助。”
說不擔心絕不是真的,瞿承琛瞭解那個國際組織的首領是極端的暴力分子,他煽動地方內戰,多次對中國表現敵意,自稱革命軍,卻帶領他的手下搶奪別國的油田、礦業,殘害無辜的婦孺。
殘殺異己,窮兵黷武。
這一次溫井的行動就是要剿滅屬於他的王國,即使首領的死不代表整個組織的消滅,可他們都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的損兵折將。
溫井站在那裡沉默幾秒,神情有些狼狽,隱約的,還有一絲內疚,“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瞿承琛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謝謝你,照顧她這麼多年。”
溫井莞爾。
男人靜了一瞬,忽然想起一件事:“溫綿收到的五百萬是怎麼回事?”
“你們可以還給Sherry。Winchester的家人,是我給她講過妹妹做的夢,沒想她真去買了彩票……”溫井的神情有一絲落寞,“她說把這些錢寄給我家裡,但我拒絕了。”
後來她去世,這件事也就誰也沒再提了。
溫井想起另一個女人,也就是這起爆炸案的元兇,他道:“邵子盈決定跟著我去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