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沒有辦法避開就只能面對,慕容齊樂緩緩回身,處之泰然的回了一句。
“施先生。”
施祖誠比他高上許多,沒有刻意壓制卻仍舊氣勢逼人,光潔乾淨的下巴,身上有股麝香,不是古龍水調配的味道。
“招呼也不打,就急著走了。”離齊樂只有半步時,施祖誠止步。距離拿捏得剛剛好,不完全靠近,又讓人汗毛豎起。
“無所謂急不急,我一向如此。”慕容齊樂是連呼吸都冰冷的人。
“如果我說你這樣有點像逃跑,你想怎麼反駁?”施祖誠的態度,和善到彷彿在話家常。
想從施先生眼中看出點兒什麼不太可能,何況少有人敢直視他的眼,即便看出了什麼,下一秒也可能天翻地覆。
“我不想反駁。”齊樂答道,視線停在他下頷以下的位置。
“承認了?”
“用不著。”
“很像你的回答。”施祖誠伸出一隻手撫了撫他的頭頂,像值得尊敬的長輩在關心後輩。
手指一根根順勢落下,滑在他的肩膀上,忽然握住他的脖頸帶過來,手臂一彎便將慕容齊樂的脖子圈住。
因為離得近,所以動作不算突兀粗糙,相反地顯得流暢而自然。
也因為慕容齊樂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反抗,以致於當他整個人被施祖誠圈在懷中時,像抓過一個布娃娃那麼簡單。
齊樂的背靠在他的胸前,兩臂垂放在身側,置若罔聞的直視前面。
施祖誠的一根手指從他的頭頂,劃到眉心、嘴唇,再滑下到脖子,改用掌掃過他的上身,甚至是……胸前。
慕容齊樂未有絲毫變色或阻止的動作,他不想為自己辦不到的事花力氣。
“回到臺灣後,你變得不一樣了,小少爺從小體弱多病,一向嚴禁別人接近不是嗎?慕容家雙親什麼時候改了規矩?”
“哪兒來的體弱多病?”齊樂有些嘲諷的快速回了一句,立刻又恢復到平心靜氣狀態,平聲道:“何況施先生不是別人。”
人的力量很微小,施祖誠不是,如果可以他不想把施先生當人看待。
施祖誠在他脖頸邊發出低笑聲。“我應該要勸告慕容家雙親,齊樂這副身體和腦子都被殘害了。”
“施先生的戀童癖好像也變本加厲了。”
“戀童癖?”他的聲音中多出份愉悅,慕容齊樂可以想像他感覺有趣的樣子。
“你已經過了十二歲,不能說是戀童癖。”
施祖誠提醒了他,他想起自己甚至還沒到十八歲!可這顆腦袋,心志思維,連同身體一起,從一開始就被顛覆到荒唐的地步。
“打扮得這麼俊俏,越來越男子氣可不是件好事。”施先生坦言,握起他的手指瞧了瞧,纖細呀……跟女人一樣,不,比女人還細緻。
“我不是男的嗎?”齊樂反問,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身後抱著他的男人靜默了一秒,繼而隨意說道:“無所謂,你知道的,我喜歡的話是男是女都無妨。”
施祖誠的聲音鑽進齊樂的耳,衝破耳膜,讓他感到左右兩邊的太陽穴似被一根長針穿過。
齊樂的眼眸含著寒星點點的光,施祖誠看在眼底,竟是感到欣慰,能讓齊樂情緒波動的人是他,就這一點而言,很好!
第一章
三個月前
慕容齊樂半躺在床上,肩上披了一件單衣,腹部以下蓋著毛毯。頭始終朝左偏著,目光從唯一的一扇窗射出去。
這個姿勢維持了近四十分鐘。想起幼年時,當哥哥和寄住在慕容家的韓姐姐手牽手一起出去玩,他卻只能被關在屋子裡。
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也絕不能跨出屋子半步!為什麼不能像哥哥那樣出去玩?
媽媽只說:他不是你哥哥!你要成為慕容家的當家!
媽媽說話時的表情他記得異常清楚,憤恨而驚顫,神經質般小心翼翼,還有飛蛾撲火的激奮。
他完全不理解這其間有什麼關聯,慕容齊樂連在自家走動的權利都沒有,就只能困在這間屋子裡。
夜深人靜時,他還以為自己是鬼,孤獨孑然的鬼。
小時侯以為只要聽媽媽的話,總有一天媽媽會讓他像其他孩子一樣,去學校上學,到外面玩耍,看得見陽光和青草。
可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能見到的就只有父母的臉,偶爾夾雜著傭人伺候完立刻退離驚慌的表情,和家庭教師怪異的眼神。
原來真的會習慣,而且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