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三卻還是要問:“你認為這些人已經夠了?”
“絕對夠了。”
“麻雀”說:“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在我數到‘二十,的時候,就可以將這條街上所有的男女老少畜牲貓狗全都殺得乾乾淨淨。”
呂三用一種很明顯是故意製作出的驚愕之態看著“麻雀”,故意問:“你知不知道這條街上有多少人?”“我不知道。”“麻雀”臉上仍然帶著種好像被烤焦了的表情,“我只知道隨便有多少人都一樣。”“還有別的人再來也一樣?”“一樣。”
“麻雀”回答,“而且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都一樣,就算卜鷹和班察巴那來了也一樣。”
“你只要數到‘二十’就可以把他們全都殺得乾乾淨淨?”
“嗯。”
“你數得快不快?”
“不快。”
“麻雀”道,“可是也並不太慢。”
呂三笑了,微笑著搖頭:“有誰會相信你說的這種事?”
“麻雀”冷笑反問:“有誰不信?”
“如果有人不信,你是不是隨時都可以做出來給他看?”
“是的。”
“麻雀”回答道,“隨時都可以。”
呂三又笑了,微笑著回過頭,凝視著小方,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道:“你信不信?”
小方閉著嘴。
他嘴幹唇裂,指尖冰冷,他不能回答這問題,也不敢回答。
因為他知道,無論他的答案是“相信”還是“不信”,後果都同樣可怕。
呂三靜靜地看著小方,靜靜地等了很久才開口。
“其實你根本用不著回答這問題,我根本也用不著問的。”
他笑得就像是隻已經將狡兔抓住了的狐狸,“我這麼樣問你,只不過要讓你知道,你已經完全沒有機會、完全沒有希望了。”
他的笑容忽然消逝,眼色忽然變得冷酷如狼:“其實我真正想問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什麼事?”
“卜鷹把那批黃金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呂三問,“就是他最後一次從鐵翼手裡劫走的那一批?”
他盯著小方:“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這秘密,除了卜鷹自己和班察巴那外,只有你知道。”
這問題小方更不能回答,死也不能,但是他卻忽然反問:“如果我肯說出來,你是不是就肯放了我,而且放過我的母親和孩子?”
“我可以考慮。”呂三道。
“我也可以等,等你決定之後再說。”小方道。
呂三目光閃動:“如果我肯呢?”
“如果你肯,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你費了這麼多心機,這麼樣對我,原來並不是為了報復。”
小方道:“你這麼樣做,原來只不過是為了要逼我說出那批黃金的下落。”
呂三居然沒有否認,現在他已不必否認。
小方卻又說出句很奇怪的話:
“既然你不否認,我又不明白了。”“什麼事不明白?”
“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方道,“對你來說,三十萬黃金並不能算大多,你為它付出代價卻大多了。”
呂三又盯著他看了很久,才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不想瞞你。”
“你想要我說真話,最好就不要瞞我了。”
“對我來說,三十萬兩黃金的確不能算大多。”
呂三道,“我這麼做,的確不是為了這批黃金。”
“那你是為了什麼事?”
“是為了一條魚。”
呂三說道,“一條金魚。”
“金魚?”
小方的驚訝絕不是故意裝出來的,“你費了這麼大的苦心,只不過是為了一條金魚?”
呂三不再回答這問題,卻忽然反問小方:“你知不知道藏邊有個城市叫‘噶爾渡’?你有沒有到那裡去過?”
小方沒有去過,但是他知道。
“噶爾渡”在天竺聖河上源象泉河西盡頭,地勢極高,入冬後奇寒徹骨、冰雪封戶,入夏則萬商雲集。
呂三又問小方:“你知不知道就在靠近那地方的象泉河裡,有一種魚?”
呂三道:“是一種金色的鱗魚,有鱗有骨有血有肉,本來是可吃的。”
“現在呢?”
“現在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