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忽,似是即將幻滅,又恍若得到新生。
點點綠色的光芒在他身上跳躍,彷彿是一個又一個精靈圍繞,翩然著最自然的舞蹈,歡愉著,卻時常給人一種欲要落淚的悵惋。
就站在那裡,便是鎮壓了永恆。
他就是永恆!
“為什麼?”
可湮滅一切的黑暗消失了,虛無再度顯現,有著不解的聲音傳出。
聽著恬焚的聲音,李裕宸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
“可以,也不可以。”
“請說!”
感覺到一種咬牙切齒的恨意,李裕宸再一次笑笑,笑容可見快樂,頗似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你怕死,很怕,很怕。”他輕聲說道。
他說的是一個事實,說得恬焚沒有了反駁的言語,說得恬焚失去了掙扎著生存下去的念想,真正有了死志……或許算是死志吧,因為不能再活了。
怕死,才會真的死,帶來了死。
“因為你怕死,所以,一切都已經註定。”李裕宸平靜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恬焚說道。
“說吧。”
“你怕死嗎?”
“怕,怎麼不怕?”李裕宸笑了笑,“我一直都很怕死,但是呢,我知道我死不了。”頓了頓,“或許會死吧,但我還能活過來。”
恬焚不解,是更加疑惑。卻是沒問,也不打算再問什麼了。
可是,李裕宸要說,想要說,也留說了。
“我有一個哥哥。”李裕宸輕聲道。
就一句話,一切都已經結束。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句簡單的話語中。
“哥哥。”苦兒呢喃,微笑。
“算了,你去死吧。”李裕宸微笑。
揮了揮手,還是那麼的隨意,卻是帶起了一股延綿的風,吹散了沒有徹底凝聚的恬焚的身影。
揮手,那是作別,還意味著結束。
他的身形消失在虛無間,出現在苦兒身邊。摸了摸竹簫,又摸了摸苦兒的頭。
竹簫的簫身有著太多細碎的凹點,像是利刃的鈍,不復了初時的溫潤與清涼。
苦兒的頭髮還是那麼順,不隨時間改變那份由心的自然,忍不住會輕輕梳理。
“我們回去吧。”苦兒說道。
“嗯,是該回去了。”李裕宸點點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的手自苦兒的頭髮上離開。在空氣裡移動,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又是輕動,徑直劃破空間,讓擴大的空間將身形包裹其中。
剛才的戰鬥,時間並不算長,可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記憶中。像是經歷無數歲月。
他知道,那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他滅了恬焚,而且滅掉的是恬焚的真身,但是。恬焚還有分身或者假身,一樣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甚至可能更強。
分身或者假身也可以比真身還強。
他害怕報復。
因為他並不是一個人,有很多在意的人,不希望在意的人受到絲毫傷害。
所以,他打算回去了。
回去,回到那座島上。
回去,回到那座山上。
回去,回到那所學院。
回去,回到屬於心的地方。
“道君了。”李振龍微笑,看著李裕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有,而且有很多。”李裕宸說道。
“覺得仙怎麼樣?或者說,覺得仙應該是怎麼樣的?”
“一人一山。”李裕宸說道,“仙就是一人一山,可是,那好像並不是我想要的。”想了想,“更應該說一人一山並不是全部。”
李振龍沒有評價,微笑著,似乎只要微笑就夠了。
“仙,應該超脫,忘卻塵世裡的一切,並不爭奪。”李裕宸說得自己都是搖頭,“那是做不到的,仙也是人,只要還是人,總會有很多想法。”
“或許靠近現實,或許不切實際,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總想做一些事情。”
“或好或壞。”
“實屬無奈!”
一番言語以無奈的語氣結尾,李振龍也是沒有想到的,卻又只是笑了笑。
他沒有說什麼,因為並不反駁李裕宸的話語,不能評判對錯,也不在乎對或是錯。
無論李裕宸怎麼想,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