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雙肩耷下,長脖子一歪,雙手垂在了化妝臺上。
工欲善望著鏡子裡的那個剛剛露出本來面目的容顏,蒼白的面色,消瘦的面頰,瞳仁烏黑中摻著水泥白,嘴形端莊,鼻樑很挺,是一張富有生氣的挺拔的臉。只是杏仁眼梢微微有一點點下垂,甚至連帶著她的脖子也微微的傾斜。他突然想起來了,垂髫像義大利畫家莫迪利亞尼筆下的女性肖像。
她好像已經知道自己衝撞了對方:我每一次演出完都這個樣子,不管在哪裡演出,只要戲一結束,只要坐在化妝臺前,我就這副樣子。我師父說我演戲用力太狠了,平靜不下來。我知道那都是心潮的緣故。心潮澎湃,好久才能平息,每次都是這樣,有時欣喜若狂,有時出口傷人。現在大家都不敢和我多說話,連銀心也不敢。我知道怎麼回事,工老師你走吧……
她說著說著,口氣就又有些像臺詞了,工欲善聽到了她的艱難的鼻息呼吸,連忙站起來,說:我走,我走。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從外衣內側口袋裡掏出那把扇子,說:也沒帶什麼祝賀你們演出的禮物,這把扇子就送給你吧,是我自己畫的,做個紀念。再見。
銀心他們幾個一直在劇場門口等著工欲善,不知道為什麼,工欲善有點心虛,好在銀心沒心沒肺,沉浸在她自己的喜悅當中。他們一起去吃了夜宵,又送銀心到住宿地。銀心一路都在說她剛剛演出時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