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刀工手法比起之前還是有些進步的。昔蕪盛了兩碟,等夙傾涯將粥盛了出來,她已經雙手托腮,坐在石凳上面等了。
離離開的日子,僅剩下兩日。數著那銀杏的葉子,昔蕪低頭摸著懷中小狐狸小心的腦袋:“我要是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呀?”
“不過,我們相處才不過十日的時間,過不了多久,你一定會忘了我吧?”說著,昔蕪拿筷子從石桌的碟子上插下一塊紅燒肉,餵給小狐狸。昔蕪笑道:“怕是我走了,你又要每天吃蘿蔔白菜了。”
小狐狸嚼著肉,聽的懂,閉著眼睛十分乖巧討喜地往昔蕪懷裡蹭了蹭,昔蕪笑嘻嘻地往後躲了躲,同它說道:“癢~”
昔蕪記得,離開的前一個晚上,她給夙傾涯作了飯,酸菜魚,糖醋里脊,炒白菜,這幾個菜,還是夙傾涯教給她的。原本平時同夙傾涯一起吃飯,他吃的都是極少的,這一次,卻吃了個乾淨。
其實昔蕪的手藝,並沒有較之前好太多,僅是滿足了兩點要求,一是看起來能吃,二是確實能吃。卻也僅僅是能吃而已。
收拾碗筷的時候,昔蕪終是忍不住問道:“你覺得我做的菜好吃?”
“不好吃。”夙傾涯端起杯盞如是說道。
昔蕪本來有些小激動,被澆了這樣一瓢冷水,哼了一聲抬腳便走,嘴裡嘟嚷著什麼:“不好吃你還吃了那麼多!”
夙傾涯不答,但是他是聽到了的。
這天晚上,昔蕪陪著夙傾涯在屋頂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還喝了點夙傾涯自己釀的果子酒。中間說了好些話,斷斷續續之後,昔蕪便靠在夙傾涯肩膀上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微微亮,窗子是開的,吹進來幾朵桃花。昔蕪起了身,身上蓋的並不是錦被,而是夙傾涯的外衫。
十日之期已到,她也該回她的琅邪山去了。
昔蕪正猶豫著,離開之前應該怎樣同夙傾涯話別,卻在起床後連他半個影子都沒瞧見。
昔蕪咬著筆桿,提筆留了一封信給他。就壓在蓮花香爐底下,意思挺簡單,兩三行字。說的是:
夙夙:
我回琅邪山了,你日後要是覺得無聊,也可以到琅邪山上逛逛。那兒景緻挺好的,想來你應當喜歡,還有聖君,想來你應當也很喜歡。
並未寫上什麼落款。抬頭這兩個字,昔蕪想了很久。相處的這些時日,她並未稱呼過夙傾涯什麼,是以這稱呼也便成了個小問題。直接寫夙傾涯,覺得太過生分且沒有禮貌,傾涯二字,對於相處不過十日的男女來說,並未好到這個份上。想來想去,昔蕪最後便寫上了這兩個字,夙夙。
並沒有是行李可收拾,只帶了夙傾涯送給她的那顆珠子。昔蕪走時,特意幫夙傾涯煮了粥,還給小狐狸燒了一碗紅燒肉。
出了門,她又折回來。將之前用來記時的,那壓在枕頭底下的十片銀杏葉子拿了出來,揣進兜裡。
昔蕪捏了縮地決,直接從妖界的一處結界裡頭出去。這個結界很長,是個林間小道的模樣,加上走過這段結界時,並不能使用法術,是以同人間無甚差別。
昔蕪手裡轉著一枝桃花,走幾步便小跑幾步,她心情極好,此處風光也很是清淨,也不得讓她閉氣眼睛半是手舞足蹈地轉了個圈。昔蕪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可這笑意,卻在睜開雙眼時被僵住,隨後便以一個清淺疏離的微笑取代。
昔蕪面前站了一個人,身著白衫負手而立,風姿雋秀。正是流淵。
昔蕪將桃枝緊揣在手裡,走過流淵身邊時亦是一刻也未曾停頓。
流淵並未伸手攔她,卻在她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揣緊,扯的生疼,昔蕪亦是如此。
這條小路在沒有術法的情況下,還是顯得有些長。流淵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身後,昔蕪加快了腳步,甚至最後小跑起來,那腳步聲仍然不曾遠離。
“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昔蕪頓住腳步,猛然轉過身來看他,帶著濃濃的鼻音,表現得忍無可忍地同他說道。
“這條路只有兩個方向,一是去妖界,二是離開妖界。”他頓了頓,捕捉到昔蕪目光中的神色顫了顫。他道:“昔蕪,其實我們順路的。”
昔蕪一時有些噎,覺得聽流淵這句話,自己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她嚥了咽口水,咬著下唇瞪他一眼,便轉身繼續走她的路。
其實自昔蕪出了琅邪山,他便一直留心著她的神息,當知道她隨明砂去了妖界時,他亦是馬上去了妖界,斂去神蹟隱身在一旁陪著她。後來神無妄傳音給他,說有要是同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