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論如何,她確實欠他一句。“我誤會你了,項鍊不是你拿的。”
雷伊凡料想不到,不禁愣住,使他俊臉顯得有絲憨呆,羅瀾一時想笑,最後還是忍住。“就這樣。”
說完她正要離去,卻被回過神來的雷伊凡捉住手,她渾身一顫,還不及掙開,便聽見他問:“你是聽羅傑說的,還是後來自己想到不是我?”
羅瀾蹙眉。“有差嗎?”
“有。”雷伊凡目光灼熱。倘若是後者,表示她至少沒把他想得那麼糟,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你——”羅瀾無法回答,只因他突然一個使力將她拉到身前。他一手扯著她手腕,一手卻大膽地撫上她臉龐,不顧她驚愕的目光,將她落於臉側的發輕輕撩開,好似要藉此將她所有的細微表情看得更清楚。
她眼神迷惑,亂了呼吸,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她本以為自己對他該能冷靜,卻一次次被他撩撥得幾近失控,這男人完全打亂了她引以為傲的步調,而她並不樂見。
“嘿,你還沒回答我。”
見她掙扎著要走,雷伊凡卻加重了力道,羅瀾吃痛,氣不打一處來。“我自己想到的,我收回對你那句差勁的評價。”可以放她走了吧?
“那真是太感激了。”雷伊凡咧嘴一笑,瞧她連道個歉都一副紆尊降貴的樣兒,卻又帶著一點倔強的可愛。他不覺聯想到自己小時曾豢養的貓咪,那貓兒有著純黑色的皮毛,摸起來滑軟得有如絲緞,彷佛她的發……
他眸光一熾,是的,她就像貓,但不是那種華貴的名種貓,而是曾在最漆黑的暗巷裡打滾過的野貓,即便嘗過各種艱辛苦痛,仍然挺直背脊,從不輕易表現軟弱。
這很不討喜,可當她們卸下平日的防備柔順,偏又教人心軟得無可奈何。所以即便他被貓兒抓傷無數次,氣得不願搭理,到頭來還是忍不住想討好,予它一切所需,只要它肯在最脆弱的時候,來到他身邊……
“你跟那個Ziv Fan是什麼關係?”
羅瀾擰眉。“首先,他是你老闆,請叫他範先生。第二,我不認為我有回答你的義務。”
“我知道你們什麼都不是。”那天在海邊,羅瀾自己就講了對方沒將她當回事,況且以她的個性,倘若真與對方有什麼,在Pamplona她就不可能與他上床。
羅瀾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狼狽,她想反駁,卻發現無話可說,一股濃重的悲哀感揪住她。是啊,他們的確什麼都不是,但憑什麼她非得聽他這麼講不可?
“夠了!你以為你是誰?”
她一把推開他,手才剛搭上門把,他的聲音便自身後追來。“羅瀾,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在這句話出口之前,雷伊凡想過各種不同的問法。
有霸道的、請求的、浪漫的、教人雞皮疙瘩落滿地的……但到最後,第一個脫口而出的,居然只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詢問。
但講出來之後,他卻鬆了口氣,好似他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那些矯揉造作的過程。床上過了,也互嗆、互罵過了,忽然來個甜言蜜語也很奇怪,只是在他預料之外的是,他第一次花了這麼多工夫才認清自己對這女人抱持的想法,沒辦法,一開始他實在太氣了。
這兩種感覺有點類似,都是讓人血脈賁張心跳加速臉紅脖子粗——
他喜歡她。
她總會做出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反應,讓人又氣又樂,回想起來,暴風雨那天他在海灘上被整得死去活來,可她在岸邊也沒討得什麼好處。懸崖上儘管有陽傘遮著,但熱度也挺嚇人。分明可以坐在辦公室裡吹著冷氣支使別人,卻跟著來到那個除了風景以外鳥不生蛋的小島,然後在他說錯話,本以為會被整死的那天,她卻出乎意料地打算離去。
於是,當他發現自己可能再見不到她,竟不自覺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回過神來,他眼裡看的內心想的已全是她。這對他來說是個非常新鮮的體驗,過往不管在哪兒,他都是最特立獨行的那個,唯獨她像顆磁石吸引他的目光、反應,與她交手真是生平一大挑戰,他想起他們曾有的激情,如果能將之蔓延成真情,那該有多好?
“如何?考慮得怎樣了?”
羅瀾被他的問話抓回心神,下一秒忽然像是被燙著一般,旋即開門疾步逃離。門被用力甩上,留在休息室內的雷伊凡揚聲大笑。終於啊,總算讓他扳回一城了。
“雷,你跟羅瀾講了什麼?她臉色好難看……”
羅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