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沒有武器,只是攥著一支注射器!
瞅準機會,吳護士狠狠地將注射器扎進快要把劉海嘯掐死的鬼子頸部。
這個鬼子的身體很快僵硬起來,彎曲著身體在地上滾動抽搐著。
是阿托品,吳護士把滿滿一針筒的阿托品打進鬼子體內!
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的鬼子很快像一片枯萎的葉子般蜷縮不動了。
化學戰,鬼子不是要化學戰嗎?
那好。我們就給他化學戰!
隨著幾個赤手空拳的醫生護士倒下,更多的鬼子湧到了坑道門口。
我們竭力奔跑、狂吼著,可打頭的戰士距離醫院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一個小孩的身影擋在鬼子們前進的道路上。
是周平安!
失去父母的小男孩,怯怯地站立在坑道口的陰影裡,單薄得似乎隨時會被鬼子急馳而過的身體輕易地撞倒。
戰刀在夕陽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怪叫著的鬼子們試圖將這個毫無威脅的小孩一刀砍翻。
恐懼地看著砍下的鋒利戰刀,臉色蒼白的孩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鬼子戰刀落下的時候,一團手雷爆炸的火球將孩子和這幾個衝到坑道門口的鬼子吞噬了。
孩子拉響了光榮彈!
啊!
瘋狂奔跑著的戰士們怒吼著撲向還在坑道外面山坡上與我們其他傷員和醫生搏鬥的鬼子們。
槍刺在空中揮舞著,工兵鎬在空中揮舞著,跟在風中獵獵飄揚的戰旗後面。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鬼子兵們頓時慌亂起來,幾個怯懦的傢伙已經開始轉身逃跑了。
戰刀狠狠地切進一個鬼子的身體裡,江壘絲毫不理會鬼子同樣剁在他胸口上的戰刀。
我滑倒在地上,真是太不中用了!江壘還在戰鬥,但看來已經沒力氣了。我在地上摸到一把誰落下的手槍,跪起來對著與江壘對砍的敵人就是一槍。嗵的一聲響,一團紅色落在鬼子胸前,把他打得後退了幾步,卻沒受傷!這是一把訊號槍!江壘向前一躍,戰刀砍在那鬼子的頭頂!
側後有聲音,我急忙轉身,一個鬼子衝到了面前,舉刀衝我狠狠地劈來。我本能地用鋼筋條去擋。
被巨大的衝擊力撞擊著,我被鬼子的戰刀劈倒。
鋼筋條脫手了,不,還在我的手上。
是我的手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巨大的疼痛讓我幾乎昏過去。
想跑!
我用完好的右手死死地拉住這個鬼子的腳腕。
被我帶倒的鬼子重重地摔在泥水裡,沾滿鮮血的戰刀也脫手掉進一條塹壕中。
狠狠地把我踹開,鬼子連滾帶爬地準備越過眼前的這條塹壕。
砰!
從我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鬼子的後腦勺上綻開一朵血花,如同他們膏藥旗上的那團血汙一般刺眼。
失去重心的鬼子屍體晃悠著一頭栽進塹壕裡的汙水中。
我的眼前逐漸開始黑暗起來,恍惚中我看見布衣,他正朝我傻傻地笑著,手裡還捏著那根燃著的香菸。
“布衣!等等我!”
我喃喃地自言自語著,身體鬆軟無力地貼伏在土地上在慢慢融化。
第十八章
一張溫暖的小手。
朦朧中我感覺一張溫暖的小手撫摩著我的臉。
我的頭很疼,腰部也被什麼硬東西硌著。
我的眼皮還很酸澀,黑暗中我在腰間摸索著。
“叔叔,是不是找這個東西?”
是個女孩的聲音,好像是那個男孩的姐姐。她的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弟弟的死不知讓她哭泣了多長時間。
那硬硬的東西被她放在我的胸前。
我摸索著,是支口琴。
是姜野的口琴!
它還在。
我的手指細細地在口琴表面摸索著,感觸著上面鏤刻的鴿子圖案。
“我昏迷多久了?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
“都上了主峰了。聽首長說,大部隊已經結束任務,正要從我們這裡過去打那個菊花師。”
我想了想。
那麼,被包圍的敵軍主力到底投降了。現在輪到“菊花”這個甕中的老鱉。
我吃力地朝後面看去。
是吳護士帶著小女孩周招娣。兩個人快步跑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