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輕輕點了下頭,便跟在姐弟倆身後往回走,一路沉默。
而走在前面的淺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為啥為啥,她出去散個步也能好心地撿一座憂鬱的大神回家?她和小晨的家,除了修和弦一郎,可是再沒進駐過任何雄性動物的。果然她是被小早川她們成天八卦得腦筋糊成一團了嗎,啊?!她不是聖母啊聖母!
以後還是帶小晨在自家後花園裡繞圈圈吧……
但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即使再來一次,她還是不會扔下花澤類一個人的。如果那時她不是剛好狗血地出車禍,也會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在悲傷憤怒的她身邊的吧?
誰都好,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好……
在管家和一眾傭人驚訝不解的眼神中,淺月帶著花澤類來到客廳坐下,小晨死皮賴臉地不肯走,硬是賴在沙發上,黑眼珠滾來滾去地不知道在打什麼注意。
管家親自端著沏好的黃山毛峰,笑容曖昧地給他們三個上茶,然後偷偷地瞟了一眼安靜地坐著的花澤類,捂著嘴退下了。
淺月抽了抽嘴角,話說松本伯伯,你那怪異的笑是什麼意思啊?笑得她怪滲得慌,心裡毛毛的。
而退出去的松本管家笑得老臉開了花,啊,大小姐終於長大了,會帶男孩子回來啊,嗚嗚,老管家,小的沒有辜負您的教導,大小姐終於開竅了~~~~
話說,您老真是想太多了啊想太多,離淺月的那根名為愛情的超級遲鈍神經,要開竅還早著呢……
白玉般的小小陶瓷杯裡盛著熱氣氤氳的清碧微黃的液體,散發著陣陣香氣。在熱氣蒸騰中,花澤類的心似乎平靜了下來,又好似一湖死水,再激不起半點漣漪。
他沒有開口,淺月也隨之沉默,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天空色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憐憫的表情,這個時候,誰到不想在別人眼中看到這樣的眼神吧?會覺得連同尊嚴也一起丟了……
小晨也很乖巧地坐在淺月身邊,不說話,自從上次回來後被姐姐教訓了一頓,他就不敢再隨意戳別人的痛腳了,雖然小小的腦袋瓜裡很是後悔姐姐因為帶自己去散步而引狼入室。
修哥哥說一切想打姐姐主意的男生都是色狼,要他好好保護姐姐不被狼叼走了。
“你不好奇嗎?”長長久久的沉默後,神遊天外的花澤大神終於開了金口,眼睛還是不看淺月。
“不好奇。”其實淺月很想說,今晚發生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即使他不說,她也一清二楚。
“為什麼不?”
“為什麼要?”淺月腦後滴下一大滴汗,期望他千萬別再重複一遍。好吧,她承認她很壞心,這個時候還能想些有的沒的。
“……”花澤類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看著碧綠碧綠的茶水發呆,好似能看出一朵花來,“你,早就知道了吧?”
“哎?”淺月驚得想跳起來,他難道有讀心術嗎?還是她臉上寫著‘我是知情人’這五個大字?
“上次你說了的吧,如果靜還在日本的話,還讓她不要辜負了‘藤堂‘這個姓氏,”花澤類的聲音悶悶的,好似在懊惱著什麼,“連你都看出來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靜,卻連她最想做什麼都不知道。”
“那、那個啊,我隨便說的,畢竟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會經常出國的不是,況且我們的驕傲來源於自己的姓氏,只是想表達這個意思而已。”淺月後悔了,她小瞧花澤類了,那麼隱晦的兩句話,他居然能猜到離真相八九不離十,相信就是藤堂靜自己,都會以為她是隨口瞎說為了氣她的吧。
“是啊,可是靜那麼幹脆地拋棄了呢,也拋棄了……我。”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面幾乎聽不到。
“……”淺月的心好似被堵住了,喉嚨乾澀得幾乎吐不出半個字。
花澤類真的找錯人傾述了,如果是喜歡著他的牧野杉菜,這時候肯定會代替他流乾不能流的淚,或者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無聲地安慰。
這樣做,會讓他好過很多吧,可惜,棲川淺月,只能是棲川淺月。
她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小晨早在兩人的沉默中無聊地睡了過去,瞧,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替小晨蓋上沙發裡的羊毛毯。
可是,如果花澤類有抬頭看她一眼的話,一定會發現淺月抓住毛毯一角的手在微微顫抖,被氣的!
“吶,被留下的、沒了心的人,該怎麼辦?”
“……”淺月還是沉默,怒火漸漸佔據了理智,愛情,就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