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坐下,很近。
小五的女伴詫異地瞪著他們。
她摸回張三萬,他教她把一萬放出去。問她:“你叫什麼?”
“Candy。”
他皺下眉,不太滿意。“中文名?”
“楊洋。”
楊洋東大經管三年級,Vivian是她學姐,也是同鄉和鄰居。
吃飯的時候,Vivian把她拉進洗手間,問她怎麼認識葉慎暉的。她搖頭,不認識啊。
Vivian石化五秒鐘,離開洗手間前只說了一句:“洋洋,你運氣來了,自己把握。”
那天也沒有什麼後續,打完麻將吃飯,吃完飯唱K,唱完K那個人送她回家,她和Vivian住一起。下車的時候她以為他會要求上去坐坐,正在想方法拒絕,那人已經坐回車裡,說了聲再見,就這樣離開。
快天亮的時候Vivian回來,看見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一把把她拽起來,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怎麼了?”她萬分不解。
“你知道你放過的是誰?”Vivian發毛,“你,你,你這個笨蛋!”
“誰?”她呆呆的。
“葉慎暉!葉慎暉你知不知道?”Vivian的手指快指到她鼻尖了,“你,你,我快給你氣死了。”
“不是我放過他,是他對我沒興趣啊。”
“沒興趣他會問你叫什麼?送你回家?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笨,白長了個機靈樣。”Vivian嘆氣,“算了,他那樣的人也不是急色鬼,不會見女人就撲的,吊吊也好。”
她還是淡淡的,“Vivian,其實我們這些人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何必要自找煩惱?”
“你懂什麼?”Vivian把腳上的高跟鞋踢到門口,又從手袋裡拿出煙點上吸了口,“門當戶對?傻子,誰去想那些?老孃根本沒想過要嫁人,男人有哪個是好東西?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她心疼地看著Vivian神傷的臉。Vivian不知道在想什麼,頓了一會回頭問她:“那個葉慎暉有個女人跟了他可能有7,8年了,你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不等她回答,她自己繼續說下去:“安誠聯合,不對,現在是金安了,金安的股東,出入名車,據說金盛有兩套房子人家還不愛住。”
“那又怎麼樣?”
Vivian嗤笑,“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那女的北外畢業,幾年的時間任她做牛做馬能有現在這環境?做到死都不一定有。”她又抽口煙,悵然地說:“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平臺,你跳上了那個平臺看的世界就不一樣了。葉慎暉就是能讓你跳到高處看到那個世界的人。”
靜默一會,她說:“我沒想過那麼多。”
“沒想過那麼多,你家裡人總想過吧。你弟弟的下半年學費誰交?靠你爸爸的早餐車?你媽媽的雜貨店?洋洋,從小住一個門洞長大的,姐姐勸你一句,機會人生沒幾次,自己把握好,不要過了又後悔。”
Vivian的話擊中她的軟肋,她的家人永遠都是她的軟肋。
所以幾天後她穿著Vivian幫她挑的裙子,站在嘉城大酒店頂樓,沒有退路地按響了門鍾。
我們都是可憐人
他開啟門,可能才洗過澡,穿著酒店的白浴袍,髮腳還是溼的,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我還有點事沒忙完,你先坐會,看電視也行什麼也好,不用客氣。”說著他自己進了間房,看起來象是書房的樣子,桌上開著手提電腦,旁邊一堆檔案。
她拘謹地把鞋換了,在廳上坐下,電視已經開了,她胡亂地調了個臺,放了什麼也沒看進去。
過一會,他半個身子探出來,“麻煩你,聲音小一點。謝謝。”
“哦,對不起。”她紅著臉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按遙控,倒是按到開關鍵上,把電視關了。
他好笑,“不用太緊張。你先坐。”
她尷尬地坐回去,重新開了電視。就象是判了死刑的人,明知道要受死了,偏偏還要遊街轉一圈。她吸口氣,死就死吧。早死早投胎。
她走去他書房門口,“我先去洗澡。”
他說,“好。”頭也沒抬。
浴室裡一整面牆都是玻璃鏡,她洗好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有些自嘲,白白的身體活脫脫就是上供的祭品。
出來躺在床上,他還沒進來。難怪Vivian抽菸,這個時候她也想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