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上任前,絕不讓無用的開銷過大。
「懷真,你在這裡做什麼?」突地,有個不客氣的聲音出現。
她抱拳笑道:「唯謹兄,早安啊。」
「為何你在這裡?」一名跟她實際年齡差不多的高瘦男子嚴厲問道。
「我……我無罪開釋了啊。」她微笑。官場多年,她的臉皮已經厚到刀子都砍不動了,這也算是好事吧。
唯謹聞言,冷笑:
「無罪?能在證據確鑿下被判無罪,不正是前任首輔的功勞?」
阮冬故搔搔發,輕笑道:
「唯謹兄說得是。全仗東方……爵爺的功勞,小弟才能站在這裡。」
唯謹沒料到她的坦白,先是一怔,而後深鎖眉頭,道:
「你真有膽子。今天一早,你被遣去陪東方爵爺遊園,現在還站在這裡,是認定他不會降罪給你嗎?」
「遊園?」她呆了呆。
「是啊。」劉師爺插嘴:「前任首輔向大老爺討人,要你伺候他上縣郊那座『幸得官園』,順道為他介紹樂知縣。現在你早該在東方府了,來縣府做什麼?」
昨天青衣送禮來時,應該有轉告一郎哥吧。怎麼一郎哥連提也不提?眾人的眼神羨慕又妒忌,但她一時顧不了許多,問清楚東方府在哪條街上,火速衝過去。
路過藥鋪時,她想起昨天的人參。以往縣令送禮,她鮮少採買珍貴藥材,因為藥鋪得外調,這一調勞民傷財又運送太慢,到底誰知道東方非將在此定居,事先調來人參?有這個能力,卻只調幾十兩的人參,似乎又不太對勁。
她跑過豆腐鋪時,看見一郎哥正好送客人出巷口。
他抬眼瞧見她,神態自若地笑著:「懷真,早啊。」
「一郎哥,你沒告訴我,東方非下令要懷真陪他遊園啊。」她停步,惱道。
「我忘了。」
說得這麼幹脆,分明是故意忘記。她向來不會對他真的氣惱,只好擺了擺手,很無奈地說:「我去奉命陪東方非遊園了,一郎哥,你繼續忙吧。」
「妳就算走慢,他也不會降罪的。」
「我現在是親隨,當然要奉命行事。一郎哥你也知道縣太爺就要卸任了,他要不滿辭掉我這個親隨,我可是會不甘心的。」
「等等,懷真。」他叫住她,壓低聲音提醒:「妳記得。在外頭,他是東方爵爺,不是其他人。」
一郎哥言下之意,是要她在女扮男裝時,嚴守官位尊卑,以防教有心人看穿一切。這點道理她是明白的。
「還有,東方非遊園恐怕不簡單,江興一帶的地方官員必爭相巴結,其中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妳自己千萬小心。」他暗示道。
她笑著點頭,跟他揮手再見。
鳳一郎平靜地目送她,等到她消失在轉角里,才允許自己露出不快的情緒來。
「妳認為是公職在身,他可是假公濟私。」他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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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非買下的宅子,是前任官員的故宅,位居樂知縣次要的街上。環圍在宅子的矮屋,只准住不準經商,街上往來冷清,是縣裡地價頗高但並不熱鬧的地區。
她抄近路,才拐了個彎,就看見轎子已停在東方府前。
青衣在側,前後黑衣武士十名左右,陣仗似乎大了點。他排場大,她早已習慣,只是這一次不是華轎白馬,而是功夫高強的隨從。
他在防誰?
這念頭從她心頭一閃而逝,就看見青衣上前,提醒她:
「懷真,我家主人等妳很久了。」
她回過神,立即定到轎前,作揖朗聲道:
「爵爺,小人是奉命陪侍在側的懷真。」
「懷真,聽說妳這兩天病了,要妳來陪本爵爺遊玩,本爵爺還真有點負疚呢。」帶著幾分惡作劇的笑聲,自轎內傳出。
她爽快地笑道:
「託東方爵爺的福,懷真現在身強體壯,就算徒步走完整縣都不是問題呢。」
轎內的男人早就預料她的答覆,懶洋洋地接道:
「這可不成。如果妳中途倒下了,豈不掃了本爵爺的興致?這樣吧,今天就特地通融,允妳跟我同坐一轎吧。」
阮冬故暗自一驚,偷偷掃過四周隨從的神色。青衣照例面無表情,四周高強武士則掩不住異樣的眼神。
「爵爺,這恐怕不太方便吧?」他在惡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