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還會是誰?」他開口,語氣略冷。
那正在沉思的背影一怔,轉身看是他,綻出略喜的淺笑來。
「東方兄,好久不見了。」
東方非本來惱她藏住行蹤,但見到這張朝思暮想的芙蓉面,不由得抿笑,道:
「是很久不見了,冬故。」
她注視著他半天,慢吞吞地問道:
「東方兄,我記得你五月辭官,如今七月多……我以為你另找樂子去了。」
「哼,說起這事,我倒想問妳,冬故,妳一向敢作敢當,從不逃避。這一次,是什麼原因讓身為未婚妻的妳存心躲我?」他故意加重「未婚妻」三個字。
她一臉莫名其妙。「東方兄,我沒有躲你啊。」
「妳不留隻字片語,獨自來到樂知縣當親隨,不就是躲我嗎?」他諷道。
阮冬故愈聽愈是一頭霧水,索性攤開來講:
「我跟你有白首之約,當然會讓你知道我的去處。東方兄,我離開應康阮府時,曾託負大哥轉告,如果你來找我,請你轉往樂知縣,一郎哥他們在這裡開了間豆腐鋪,你一定找得到。大哥沒有跟你提嗎?」
東方非聞言,薄薄的俊皮抹上鐵青色。
好個阮臥秋,好個阮臥秋啊!
剛到應康城,一想到要跟這對正直兄妹日夜相處,他心癢難耐,每天天一亮,他就處處逗那盲眼的阮臥秋。本以為他佔上風,哪知阮臥秋竟耍這種悶不吭聲的把戲!好,很好,他就非要得到她,讓阮臥秋日夜對著他這個妹婿,氣到夜不成眠!
阮冬故看他臉色,就知道是大哥這環節出了問題,她摸摸鼻子,說道:
「東方兄,我大哥對你素無好感,但如果你有誠意,他一定不會瞞你。你……又得罪了他吧?」
「冬故,在妳心中,是妳大哥重要,還是妳的未婚夫重要?」
她眼神遊移,搔搔頭髮:心虛道:「這個……這個……」
光聽她結結巴巴,也知道她的答案只會有一個。也對,他還沒有卯上全副精力,她怎會輕易陷他的魔網裡呢?
思及此,他心情頗好,招來守在地牢階梯的青衣。
青衣不開牢門,反而搬來圓凳。
「青衣兄,好久不見了。」她抱拳笑道。
「好久不見,阮小姐……青衣之前不知是妳,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她點頭,苦笑道:「我知道你的難處。」
東方非撩起衣角,尊貴無比地坐在凳上,不以為然道:
「冬故,妳是在暗示我這主人,專把殺人放火的齷齪事都交給下面去做嗎?當初,妳跟我訂下誓約時,不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確實知道。」她嘆了口氣:「幸虧今日的懷真是我,而非其他人。」
換句話說,她寧願他來害她,也不要傷及無辜人就是。他注視著她疲憊的小臉,她一向元氣淋漓,神采飛揚,即使身體再累,也不會表露出來,現在她卻……哼,他東方非是什麼人物?就算誤害自家人他也不會疚懷!怎會疚懷!
「妳不問我,為何要對付一個小小親隨?」他挑眉。
「東方兄要對付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阮冬故冒著風險,再扮男裝當親隨,卻一定有一個理由。冬故,是什麼理由,能讓疼妳入骨的義兄同意妳這種作法?」談到鳳一郎,他帶了點酸味而不自覺。
阮冬故淡笑道:
「一郎哥是不同意,但也無可奈何。五個月前,我們路經此縣再到應康城,那時我只覺這裡是個不起眼的小縣,根本談不上繁華,但我注意到一郎哥跟懷寧都特別喜歡這裡……東方兄,你也猜到了為什麼他倆喜歡這縣?」
「正因不起眼,官員才會路經而不久留。妳性子積極,永不出門悶也悶死妳,如果能在此縣定居,妳就不易被人認出。」她的義兄真是處處為她著想。
她神色間充滿對義兄們的感激,柔聲道:
「是啊,我大哥是應康名商,官員時常來訪,我留在那裡不安全。後來聽說樂知縣有強盜,我們三人就決定提早過來……當時我只是擊鼓遞狀,並把一郎哥的妙計說給大老爺聽,我便可功成身退。哪知大老爺看中一郎哥的才智與懷寧的功夫,硬要收他們為身邊人……」
「他倆只忠心於妳,根本不理縣太爺,所以由妳扮男裝,待在縣太爺身邊?」
她皺眉,認真道:
「東方兄,你用錯詞了。我跟二位義兄,並非主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