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來了。我記得甲字號臺考音律,考舞藝的在乙字號臺,葉姑娘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凌萱兒一看見葉慕兮,柳眉輕挑,端莊的臉上揚起一抹虛偽的假笑,隨即一臉歉意:
“抱歉,看我這記性,忘記葉姑娘你摔斷了腿,不能考舞藝了。真是可惜。”
被那些百姓們議論,讓凌萱兒對葉慕兮一肚子怒火,故而刺葉慕兮兩句。
也不想想,她害的別人斷腿,受害人沒說什麼,百姓們議論幾句她倒是生氣了。
不少人都覺得凌萱兒過分了。自己都要贏了,還挖苦對手,實在是沒有風度。
“無妨,確實不能考舞藝了,所以想考一門樂器,希望能過關,湊夠八科。”葉慕兮寵辱不驚,淡淡說道。
兩人之間一問一答,形成鮮明對比。
“我要是摔斷腿了,還聽見對手說這種風涼話,早該氣炸了。也就只有葉姑娘這麼好的心效能夠不受影響的準備最後一次考核吧。”武靈雁在心裡默默想。
凌萱兒虛偽笑道,“葉姑娘已經拿到七枚上牌,最後一科過關那肯定沒問題。不知道你打算考什麼樂器呢?”
“箜篌。”葉慕兮說道。
凌萱兒一愣,不止是凌萱兒愣住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即心底默默替葉慕兮默哀。
考什麼不好,偏偏考箜篌,這不是撞在了凌萱兒手上,成為她的陪襯,給她當墊腳石嗎?
要是考其他樂器還好,凌萱兒也考箜篌,這兩大閨秀,必然會被人一起比較。
“沒想到葉姑娘也要考箜篌。”
凌萱兒簡直是打瞌睡來枕頭,竟然有這麼好一個把葉慕兮踩在腳下的機會,笑意款款說道,“難得我們能夠同考一門樂器,還真是和葉姑娘頗有緣分。不如,咱們一起彈奏吧。難得今天遇到對手,如果不能一決高下,真是生平一大憾事。”
懂音律的人都是心裡咯噔一下,自然明白兩個差距甚大的人一起彈奏,會出現什麼情況。
弱的那一方將會被完全壓制。
以凌萱兒的技藝之高超,葉慕兮一個人考的時候能過關,但是和她一起,被她壓制,就連過關都難了。
凌萱兒這是要徹底逼死葉慕兮,連過關都不讓人家過,真是欺人太甚,不留餘地。
“葉姑娘不能跳舞,只能考箜篌湊齊八科,沒想到凌萱兒已經穩坐第一,還這麼咄咄逼人,讓葉姑娘拿不到最後一科的過關,湊不足八枚竹牌。雖然是對手,但做到趕盡殺絕這麼狠的地步,也實在是太過了。”武靈雁暗自感嘆。
此時和她心底想法一樣的人不少。
不少人都在想葉慕兮千萬不要答應凌萱兒。
只見凌萱兒又說道,“選秀以來,一直沒機會和葉姑娘同臺競技,大家也都一直在議論我們誰才是江南第一,正好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若是考的不一樣還難說,但現在都一樣是箜篌,正好分個勝負。若是輸在葉姑娘手中,我也能心服口服。”
虛偽,無恥。
人家最擅長的舞藝沒法考了,來考箜篌湊數,你卻要拿最擅長的箜篌壓制對方,分個勝負怎麼不跟被人比拼舞藝?
“我想葉姑娘不會連跟我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吧?”凌萱兒又微笑著補上一句。
此時葉慕兮不管答不答應都不合適。答應肯定被虐的很慘,連過關都拿不到。但不答應的話,連比都不敢跟對方比,也太丟人了。
“淩小姐盛情相邀,戰便戰。”葉慕兮抿唇,語氣淡然。
戰便戰,三個字,卻是憑空生出一股豪情。
凌萱兒蹙眉,葉慕兮這種時候還擺出一副淡定的架勢,心底肯定已經著急上火了吧。
這一次,就要讓大家知道什麼才叫做名副其實的江南第一閨秀。
葉慕兮,不配。
只可惜此時此刻,南宮凜卻不在。凌萱兒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沒看見南宮凜,略略失望。
不過看見這麼多的閨秀才子和百姓齊聚,倒也很滿意了。
葉慕兮的箜篌比起凌萱兒的鳳首箜篌,簡單樸素,沒有過多的裝飾,就是路邊隨便都能夠買到的素箜篌。
兩人相對而坐,箜篌相立。
凌萱兒撥弄琴絃,華麗而清脆的樂聲響起,隨便挑了宮廷樂章裡的一段,而葉慕兮緊跟其後,立即彈了起來。
鬥曲,就是挑一首合曲,一人先彈如果對方跟不上變奏就會很快被壓制,漸漸地不還能成調,只能跟著彈,完全淪為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