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收回來時,跡部剛好邁開了步子,邊走,邊對她說,“我送你回家。”
不是命令,不是必須,而是邀請。
第一次,聽見他如此平緩的語調,不真實的,所以有些還來不及回神。
“啊……嗯……可是我今天做電車。”
“我陪你。”
不容分說,之前的退讓蕩然無存,抓起她的手拉著她便走。
乾燥的掌心細細傳遞著溫度,一樣有著繭子,只是其餘的部分,柔軟又寬厚,雙倍的安全感。聽說手掌軟的人心也很軟,跡部的外表,究竟期滿多少真實的個性。
想至此,她側過頭,看著他線條優美的臉,又垂下眼,這才發現,他的用,是十指相扣的姿勢。
掰都掰不開。
貫穿整個東京的JR線,就有三十多條,慢車,快車,中途不停站的等等等等……旅客或者剛入日本的留學生,對此一定很困惑。
記得剛坐時,緊張的手汗都出來了,生怕弄不懂丟了臉,幸而遇到服務態度好的工作人員,指點了她該怎麼購票,才沒有讓等在她後邊的乘客失了耐性。
因為此刻正值高峰時段,人潮難免擁擠,卻一個接一個的,還算得上井然有序。預料外的是跡部持有通用的交通卡,貌似是八萬多一張的任何地方都能派到用處,本以為他這般的少爺,除去私家車就是出租,沒想他也平民化的很。
“去御臺場吧……”臨進閘前,他突然改變了目的地。
季瞳一愣,看了看手中票的價格,是比他要去的地方,貴出了好幾倍的。
“哎?不是回八王子麼……”有些肉麻錢。
“突然想去,不行?”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將她推倒自己的前面,催促她快些進去。她哦了一聲,儘管疑惑的想,御臺場不就是“有明網球之森公園”存在的區域麼,他去那邊是想要做什麼,還是由著他了。
被圈在小小的範圍內,跡部很好的替她阻隔掉了四周人擠人的環境,順便也驅散了不知何時回出現的電車之狼。下巴貼著她的頭頂,偶爾在她耳邊問一兩個問題,引來很多羨慕妒忌的視線,眼神渴望的幾乎都想成為她。
貌似很早之前,在自己還是初中生的年紀,看見她和跡部這樣的組合,也會星星眼的期盼好一陣子。並和所有女生一樣,幻想著自己有哪一天,成為小說裡的主人公,做雖然普通卻能經歷不平凡人。
電車進入黑暗之後,玻璃上投射的倒影也清晰了起來,雖還是淡淡的色塊,卻能看出表情與五官。她呆待著盯著自己,無意和看著她的跡部目光交匯,於是異常羞澀的假裝被其他事物吸引,卻始料未及的迎來他轉移到脖頸上的手,幾乎是不給時間過渡,手臂只微微地一個用力,她的後背,便和他的胸膛貼在了一塊兒。
如此緊密的擁抱。
從門縫裡鑽進來的風吹動劉海,四周散開一片到抽氣。
跡部不在意的輕笑著說,“偶爾坐趟電車,倒也不錯。”
下車後七繞八拐地走了幾條街,兩人最終在一家甜品屋的門口停下。
抬頭了眼招牌,表情頃刻僵住,一時哭笑不得,就傻傻地抽搐著嘴角。
“想吃冰沙。”
說了說了……
還彆扭著臉,一副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吃的模樣。
季瞳憋得快內傷了,又實在不敢爆笑出聲,於是只得趕緊點頭附和,迅速溜進店裡再揹著他偷笑。
排了一會隊,站在隊伍的最後頭,等到點單時自然要了兩份紅豆味的。
店員皺了皺眉,抱歉地告知她紅豆味是限量,今天的,就只剩下一份。
思考了半晌,決定自己另選其他的,把招牌留給大爺。
剛說了一個字,身後不知何時已經進來的跡部便打斷了她,“那就一份。”
驚訝地看向他的空擋,店員就迅速地按下收銀機,向她報了價格。
跡部撇了她一眼,問,“別告訴本大爺你沒帶錢。”
通常不是該說——我來付的麼……
就和手冢一樣……
為什麼你大爺今個突然變得這麼小氣啊!
你的華麗呢,你的美學呢,你不怕旁人認為你是小白臉啊!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還是乖乖付了錢,店員很明白事理的給了兩把勺子。
一把粉色,一把藍色,尾端處都是英文字母sweet。
找了個剛好空出來的座位坐下,倚著窗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