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中國來的。”
搖頭晃尾巴,只渴求爺爺能分給她一碗。
結果她的招數壓根不管用,老頭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端著那鍋飯進屋,把門用力關上,順便又上了一層鎖。
世態炎涼,人情涼薄啊!
季瞳無語問蒼天,餓的已經眼冒金星。
她使勁地揉著自己的胃,滾回自己剛蹲的草坪,開始拔草洩恨。她從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還沒試過吃不飽的滋味。從前不管怎麼餓,還是知道回家就有媽媽做好的一桌飯等著她,所以不會絕望,不會不知所措。而此刻,她什麼都不剩,她能去求誰。
越想就越委屈,天色還好死不死地陰暗下來。
滾雷聲一下大過一下,像有誰正扇著天空的巴掌,用力太猛,把它打碎了。
雨點從起初的小針尖兒演變成縫棉被的長線,嘩啦啦地衝刷著她。衣服,頭髮,全部遭殃,連球鞋裡的棉襪都粘糊糊的。季瞳吸了吸不通暢的鼻子,乾脆成大字型的癱倒,閉起眼睛,覺得喧囂的城市,好像突然之間安靜了。
雨量沒有減弱的趨勢,越來越大,打在她的面板上,使得她的意識遠遠近近模模糊糊,掙扎在前世與今生裡。她的媽媽如果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一定會替她大哭,她的朋友如果知道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會笑過以後儘可能地安慰她。為什麼要有夢想,為什麼要來日本,為什麼要坐那一班飛機,為什麼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明明沒有受到挫折,明明在中國可以過得更舒服,出門就是大大小小的飯店,做一部車就可以去經常去的購物中心,伸手就有媽媽做好的甜湯,跨一步就是寶貝的膝上型電腦,為什麼安定的日子不要過,非得來日本學什麼漫畫呢。
季瞳扭曲掉五官,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想家的時候了。她遮擋住自己的雙眼,感覺到滾燙的熱度,咬著嘴唇命令自己不要這麼懦弱。
或許是上天又想起了她的存在,就在這時,不間斷滾落在她身上的雨水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和的嗓音,輕輕地問她,“孩子,你怎麼了?”
她張開眼,看見一把黑色的傘,還有傘下一張此曾相識的臉。她翻坐起來,對著中年男子發愣,想自己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疑惑他瞳孔的淺褐色是不是戴了隱形眼鏡。想著,嘴一憋,眉一皺,顫抖著說,“大叔,我好餓……”
應該沒有人會抵抗得了這麼可憐巴巴的我好餓吧,凡是有點同情心的人,基本都會選擇去買個吃的給她或者塞點錢。但由於此刻正下雨,所以好心的大叔直接帶她去最近的小餐館,讓她隨意點餐。
她內心的澎湃和感動,簡直比她簽證拿到的一刻還要洶湧。她抓住對方的手臂,表情轉到和購物臺小姐介紹廉價金項鍊一樣,聲淚俱下的吶喊,“好人,你真是個大好人。”
大叔揉了揉她溼漉漉的長髮,眼底流露出心疼,“真是可憐。”他說,“不要跟我客氣,想吃什麼點什麼。”
季瞳猜想他一定有孩子,要不然也不會給她一種父親的感覺,她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右手,果然,是帶著戒指的。她笑著介紹自己,又問了大叔的名字。大叔沒有說他的全名,只告訴她自己姓手冢。季瞳腦袋裡立刻想起了網王中的那隻,但由於手冢是日本很普遍的姓所以也沒往深處想。等點的東西上來,她也顧不得思考,張開嘴就一通猛賽,吃的旁人紛紛側目,十分鐘內就解決掉咖哩豬扒飯。
“夠了嗎?”
“唔……說實話……還沒吃飽。”
她說完,手冢大叔便爽朗地笑出聲,說,“不夠再點一些。”
季瞳也不跟他客氣了,叫了一份煎餃,又要了一份蛋包飯,吃得忘乎所以。
空擋裡,手冢大叔問她,“你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家人呢。”
她愣了愣,差點被飯噎死,邊咀嚼邊考慮該怎麼去撒這個謊。
她現在沒有身份證明,被送去警局一定會遣送回國,可是她不知道她穿越的這空間還有沒有她家人的存在,所以她不敢實話實說。很多麻煩等著她,她這才真正的醒悟。
醞釀了一下,擺出苦瓜臉,“我本來,是要來日本求學,可是……”她頓了頓,裝得有些為難,“嗯……我父母離異的,父親到這邊之後再婚,組建了家庭,原是要住他家,卻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前不久,他們家的房子著火,我父親和他新的老婆都去世了,我剛好不在,可證件和東西都放在了裡面一起燒掉了,我現在沒地方去,只好暫時住在公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