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多數是生物醫療一類的學生,倒也不是說李蔚君覺得自己的學生去幫助軍隊有什麼不好,畢竟都還未完成學業,李蔚君內心深處還不很希望自己的學生過早的離開學校的。
“越快越好,三天後,部隊就要遠征了!”遊飛也不待客氣。
李蔚君想了想,還是撇嘴說道:“莘莘學子,有未盡之學業,將軍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當吧?”李蔚君最是瞭解自己下面那些年輕的弟子的性子的,若是自己點頭,多多的都將會去的,只是戰場是要留學犧牲的,可不是能兒戲的地方。
遊飛深深的看了李蔚君一眼,這才肅聲說道:“如今國家尚處水深火熱之中,哪來那麼些個講究,有心來的我就要,若是慫人軟蛋,送我也不要!”
遊飛講話時的口氣是極為生硬的,很容易會刺傷到別人,李蔚君骨子裡那份屬於讀書人的驕傲這時候自然是極為抗拒,他自己吸氣忍住了,這才是沒有完全爆發出來。
“這是一場意義重大的遠征嘛?”李蔚君沉聲問道。
“李老先生,恕我無禮,這個問題不是你所能問的。即便是我,也從不敢做如是之想。上峰的指令,去遵從就是,至於是否值當,想太多太甚最後怕免不得陷入魔症,要去想咱們繼續抵抗日本人是否值當了!”遊飛冷聲說著。
李蔚君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堵,他本身是個對國事異常關心的知識分子,平常在茶館就是喜歡和別人爭論許多大是大非的問題,這一次出問題還是因為禍從口出,只是遊飛說話的方式,簡直是將他一口氣硬生生的給堵在喉嚨裡,完全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的談話方式,硬如鋼鐵的性子,這一切組合在一起,給到李蔚君最大的感受是眼前的將軍,如斯狂放,如斯自信。
“軍國大事,怕不是我等小民能夠看得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將軍如何能夠讓我相信讓我那些學生去259師幫忙是否有必要呢?”李蔚君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遊飛問道。
遊飛沉吟了片刻,肅聲應道:“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至少,若是死了,我能讓他們死得轟轟烈烈,不至於一輩子寥寂自怨。”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兩人自見面之後的談話都是充滿了火藥味,一個是百戰淬體的痞子將軍,一個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硬氣秀才,矛盾無法平抑,劇烈的碰撞之後,剩下的是兩人要以怎樣的一個心態來去面對對方。
李蔚君不斷的在心中要自己冷靜,面對著遊飛,極少人能夠做得到硬氣的,只因為遊飛的氣場實在是太強,那股子不知道從哪裡而來的自信和霸道可不是哪一個人都能夠輕易的忍受得了的。
“老朽盡力而為吧,倒是不敢向將軍許諾什麼!”李蔚君最後嘆了口氣,服軟的說道。
遊飛竟是彎腰對著李蔚君深深的鞠躬一次。
這一鞠躬,是遊飛為了259師的眾多弟兄鞠的,是遊飛為了這個災難深重,自1840年鴉片戰爭之後就飽受苦難的中華兒女鞠的,是遊飛為了那些肝膽義士仍舊未散的魂魄鞠的。
遊飛沒有說話,只是他的動作之中傳達的資訊,卻足以讓李蔚君感到震撼,他彷彿能夠聽到遊飛的心聲一般,剩下的只是有些哽咽的情緒,堵了一身的肝膽豪腸之氣。
“那遊飛就不打擾老先生休息了!”遊飛淡淡的說道。
李蔚君笑著點了點頭,這時候,他看向遊飛的眼神都是柔和了許多,而不再像是剛見面的時候懷著一種對抗的心理,李蔚君看過太多的混世軍閥給這個國家造成的巨大傷害,幸好遊飛並不是那些軍閥之中的一員,這也算是民族的大幸了。
出到房外,李夫人對著遊飛笑了笑,這才是入內去伺候她的先生去了。
“師長,怎麼樣?”向德飈有些緊張的問道,也許沒有誰能夠比向德飈更要了解他的恩師的性子了,可不是誰都能夠說服得了的。
遊飛點了點頭,沉聲道:“李老先生答應會盡力的為我們爭取!”
“太好了!”向德飈激動非常的說著,只要先生開了口,那麼事情就是成功了一半,外人是很難清楚李老先生在學生中的威望的,最起碼那些態度很是搖擺的學生就能夠爭取來很大的一部分。
“哪一天能活著回來,當和李老先生醉上一回!”遊飛哈哈大笑著說道。
兩人一道回到客廳,劉全唰的站了起來,看到向德飈臉上的神采,劉全也是知道事情大概辦得差不多了,參謀長有著老湘人的率性,最是不掩藏什麼得失,有任何的事情都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這也是成了劉全這些人精